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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我张家的女婿!”

    宅院内,张旭成听了洛成的叙说,拍案而起,但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李霸来到张家将近十年,平日里像个透明的影子一样,即便被张翠之选中做挡箭牌,背负着废物之名也毫无怨言。

    张翠之坐在一旁无声地流泪,她仿佛看到李霸挥舞着大锤冲向突厥骑兵的身影。

    她不在乎李霸是否英武盖世,只知道,再没有机会听他赋诗、听他抚琴、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不会的,我姐夫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到了京城就教我抚琴。。。。。呜呜。。。。”

    张翠莹已经哭成了泪人,虽然这个姐夫没有一点英雄气概,却是最疼她的人。

    张旭成威严有余,慈爱不足,张翠之忙于军务,只有李霸几乎天天陪着她玩耍,教她读书写字,名为姐夫,其实更像个慈父。

    “别哭了,李霸死的其所,你父亲泉下有知,一定倍感欣慰!”

    张旭成擦擦眼泪,吩咐家人:“准备灵堂祭品。。。。。”

    。。。。。。。。。。

    沧州,西城门外一片小树林。

    几十匹战马正悠闲地啃食着青草,一群骑士正在空地上歇脚。

    “从现在起你们自由了,不必再上战场厮杀,我会按照名册向朝廷为战死的弟兄,为你们请功!”

    李霸的话并没有让这些死囚欢呼雀跃,现场反而安静下来。

    “公子,俺想继续跟着您!”

    说话的是个黑脸壮汉,他抱着一柄开山斧,身上血迹斑斑,“俺爹娘都不在了没了!”

    他叫张彪,是个屠户,因为杀死侮辱妻子的恶霸被判了死罪,如今幽州也被突厥人占领,真正是家破人亡。

    “那就留下吧!”

    李霸点点头。

    “公子!”

    又有个背着大弓的青年说道,“我是前隋余孽,要是公子不嫌弃。。。。。。。”

    “这里没有什么余孽,只有抵抗突厥的勇士!”

    李霸大声打断他,“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现在都是大唐的英雄,是跟着我在战场上一起流过血的兄弟!”

    他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的说:“包括那些已经战死的弟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我等愿为公子效命,誓死追随!”

    死囚们全都单膝跪地,没有李霸,他们可能已经被突厥人抓走成为奴隶或者肉干。

    李霸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杀敌立功,将来封妻荫子也是有可能的,他们都不想错过。

    “好!好!”

    李霸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连声答应着,“今日我李霸在此立誓,愿与各位兄弟患难与共!”

    “愿与公子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死囚们齐声呼喊,一个个激动不已,笑中含泪。

    “公子,加上您,咱们共有36人,我想起汉末36勇士在边塞抗击异族的故事,我想用他们的战歌做口号!”

    一个精悍瘦小的汉子说道。

    李霸笑着说:“说来听听!”

    “去时三十六,返回十八双,但若少一人,誓死不还乡!”

    那汉子用激昂的声音大声吟唱。

    “但若少一人,誓死不还乡!”

    李霸低声自语,

    这是对战友的承诺,也是兄弟之间以命相托的信任。

    有一种兄弟感情,叫做一起上过战场!

    “去时三十六,返回十八双,但若少一人,誓死不还乡!”

    几十个汉子全都跟着大声吟唱起来,慷慨激昂的声音惊飞了林中的鸟雀,传出去很远。

    “好!好一个誓死不还乡!”

    正当众人欢声笑语之时,一个道士忽然出现了,他一边拍手一边走向李霸。

    “站住!”

    张彪拎着大斧子把他拦住了,“杂毛老道,你想干什么?”

    道士脸皮抽搐,“这位壮士,请嘴下留德!”

    “嘿嘿,我这人啥都不缺,就缺德!”

    张彪把斧子一晃,“说,到底想干什么?不然把你脑袋切下来当夜壶!”

    李霸一听越说越不像话,伸手把他推到一边,冲道士拱拱手:“道长,有何指教?”

    “呵呵。。。还是殿下知书达理,不像这些浑人一肚子大粪!”

    道士还不忘损张彪一句。

    李霸脸色一变,仔细打量着道士,约么30多岁,白净的面皮,双眼炯炯有神,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殿下若有疑虑,请借一步说话!”

    道士抬手示意。

    李霸止退众人,跟着他走到僻静处。

    就听那道士说:“开皇十九年,唐公喜得一双麟儿,此时,天有双龙浮空,有术士提醒唐公,二子皆有天命,必有气运之争!”

    李霸脸色再变,这具身体的记忆中确实有这种说辞,他纳闷,这么隐秘的事情,这倒是听谁说的?

    “唐公为两个公子取名世民,玄霸,长到十几岁,世民魁伟勇武,玄霸羸弱多智;每每考校武艺总胜过其他兄弟,但论及兵法治国之道,总是玄霸胜出。”

    听了道士的话,李霸默然,记忆中,李玄霸与李世民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反倒与大哥李建成更亲密。

    “大业十年,柴绍和长孙无忌陪同殿下一起去山东寻访名医,不幸沉船,可笑那些蠢材自以为是,殿下乃真龙降世,岂能被水淹死?”

    道士欲言又止,观察着李霸的表情。

    李霸脸色没有任何波澜,这些事情记忆中都有,除了感慨李世民够狠,也只是同情李玄霸,至于推翻李世民自己做皇帝,他没想过。

    皇帝是人干的吗?天天疑神疑鬼,总觉的有刁民害朕,一旦坐上那个位置,爹不是爹,儿子不是儿子,媳妇可能饭里下毒,太累了!

    而且,根据记忆,李玄霸跟李世民的那个贤惠的长孙皇后还有点小纠葛,要是自己把李世民给拉下宝座,皇后也要倒霉,这就违背了李玄霸的本心,有点不地道!

    因此,他不耐烦的道:“你可以走了!”

    “殿下,您大难不死,冥冥中自有天意,虽然李世民窃取了帝位,但最终输赢犹未可知!”

    那道士继续蛊惑道。

    “杀了他!”

    李霸冲着不远处的张彪等人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杂毛的来历,但他明白一点,这道士和他背后的人和李世民有仇,想借眼下混乱的时局搞事情。

    这种人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国家的利益和百姓的死活,不杀留着过年吗?

    “李玄霸,我师父是袁天罡,你敢杀。。。。。”

    张彪才不管是袁天罡还是司马光砸缸,一斧子砍掉了道士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