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连自己昨晚什么时候喝醉的，怎么回到房间的，她都搞不清楚。
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摸了摸在一旁舔她的皮卡宝，真是，果然酒多误事！
她赶紧起床，先去看了看白若，见她也是一脸的迷茫，得，果然她们这一对师姐妹，又喝多了！
“师姐，你猜你昨晚，会不会说了什么？”叶欢这么问，是因为她隐隐约约记得，白若昨晚还抱着自己哭得很惨。
白若现在也是很慌，她看着叶欢不住地摇头，她说过什么，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她真的记不住了。
“我饿了，我们去吃点心吧。”白若拉住了叶欢的手，她迫不及待去见见宋赐了，她有没有说什么，只有找到宋赐才能知道了。
她们刚走出院子，就见到赵维予站在门口等着叶欢，“我刚刚去你院子没找到你，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怎么了？”叶欢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样严肃认真的赵维予，身后还站着大林和别的捕快。
“走吧。”赵维予牵住了叶欢的手，轻声说道，“昨日可素说，她纠结了很久，很确定，是言言。”
轻言？叶欢的手一颤，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昨晚是鸿门宴，“我知道，我们一直没有搜但应该搜的地方，就是轻言的房间。你们去搜了，搜到了离心草和紫今？”
“真聪明。”赵维予淡淡一笑，捏了捏叶欢的脸，“是，我带着大林去过，都找到了。”
“但是……”
叶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维予打断了，“我知道，这不能定她的罪。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正式开始调查冷轻言。”
连称呼也换了，叶欢心一凉，但是她更清楚，赵维予的决心。
她点头，手上加重了力气。她知道，做出这个决定，赵维予比她更难受，她只想多支持他一点。
冷轻言住的院子现在是太后住着，她就住在偏院，赵维予早就派宋赐去和太后打了招呼，自己带着人直接走进了冷轻言房里。
“赵大人，来了？”冷轻言淡定地坐着喝茶，她似乎是特意在等着他们，换上了那身红色衣衫，低垂着眼眸，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抬起头，看着赵维予和叶欢，莞尔一笑，“赵大人，阿欢，我想要和你们单独谈，可好？”
“大林，带人出去。”赵维予没有丝毫犹豫，伸手让人都出去。
叶欢看着人都出去，阖上了门，转身看着冷轻言和赵维予，很犹豫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要出去才对。
“阿欢，你留下，这个故事，你也该听听的。”冷轻言轻笑着，摆上了两个茶杯，“来，昨晚喝了这么多酒，我煮了解酒茶，过来喝一点吧。”
哎，叶欢心中感慨，她可从没有想过，这么难抓的连环杀人案，竟然会是这样的审讯场面。
三个人围桌而坐，喝着茶……
赵维予轻咳了一声，“冷轻言，我们在你的房里发现了离心草和紫今，你有什么解释吗？”
看到冷轻言端着杯子的手一滞，他摇了摇头，“我们可以有很多方式来套你的话，可是我们不想，我们只想要亲口问你，究竟什么是怎么回事？”
“是我。”冷轻言抬头看着他们两个，“杀了赵安予和罗维发的人，是我。”
“在琴姨死的那天，也是我出现在这里。我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要杀人？”叶欢听着自己的声音发颤，面对这样的凶手，她真的不知道要问什么。
冷轻言收起了笑意，“就好像赵大人说的，他每一次出门，我都会偷偷跟着他。那一次，他在路上耽搁了，我比他早了一日到了陵县。”
“我来了这里，才知道他要见的人是安予哥哥。这么多年不见，我也想要见见他，所以我先来了。那一日，我也见到了你……”
她抬头看着叶欢，“那日他迷晕了你，想对你不轨，见我赶来，他才没有对你下手。当时我就有点懵了，想不到这么久没有见的安予哥哥，竟然会变成这样的人。”
“他根本没有认出我，还想要对我不轨。我是为了自卫，对他下了毒。”
“后来的罗维发也是一样，他来国色天香楼，不找姑娘，非要纠缠我。我知道他是谁，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也没有犹豫，下了手。”
冷轻言抬头看着赵维予，突然咳了两声，眼眶也润了起来，“维予哥哥，我杀了安予哥哥，你会不会恨我？”
赵维予的神情如常，看不出他的态度，顿了很久，他摇头，“言言，不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好妹妹，我绝对不会怪你。”
他看着冷轻言，心口一阵剧烈的痛楚，冷轻言和赵安予，都是他最在意的亲人，此时此刻的场面，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结果，也是他心中，一直隐隐感觉到的结果。
叶欢收起了面前的纸笔，声音很轻却没有犹豫，“轻言，如果你都认罪，那就画押吧。”
她是一个警／察，没有毕业也是。面对的犯人，是自己的朋友，敌人，恋人，亲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现在，是她要亲自抓捕的犯人。
人非草木，但他们是执法者，就只能跟随律法，不能有半分的私人情感。
看着冷轻言印上了指纹，叶欢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她不想去带入冷轻言的情感去思考这个案子，心里太难受。
叶欢收起了供纸，拍了拍赵维予的手，“你们谈吧，我先出去。”
“不用。阿欢你留下吧，我们说的话，没有什么要瞒着你的。你继续记录，我说的话，你都应该记录才是。”冷轻言淡淡地笑着，转头看着赵维予，“维予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的梦想吗？”
冷轻言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赵维予的回答，“我记得，你想要做一个捕快，想要抓遍天下的坏人。安予哥哥就不一样，他想要做盗圣，其实，你们的身份原本就是错换的啊。”
“赵维予是陵县的县官，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是好官。赵安予，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盗圣，他并无道义，对我不轨，被我毒死。”
她说着说着，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