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陆仟多想，他们三两步就到了冷轻言的房外，门敞开着，应该是可素冲进来的。
江思妤立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冷轻言，她依然如冰山仙子一样淡定地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淡定地转头对江思妤点了点头，似乎根本没把桌边的可素当回事。
“冷姑娘，既然你无罪，为何不愿换上红衣给我瞧瞧？”可素见江思妤和陆仟来了，更是多了一份底气，这已是她第三遍重复这句话了。
之前那两遍，冷轻言连头都没抬起来看她。这样的反应，更让她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冷轻言就是那红衣女子！
“思妤郡主，也觉得我应当换上红衣，让可素姑娘鉴别一下？”冷轻言放下了茶杯，转头看着江思妤。
陆仟拉住江思妤，自己上前说道，“冷姑娘，我和郡主的打算，是让全府的女子都换上红衣，你不要多心。”
“可素姑娘已是认定了我，又何必再连累府里的其他人呢。”冷轻言起身，淡淡地扫了可素一眼，“麻烦陆大人出去。”
她言语间只提了自己，陆仟点头，拍了拍江思妤的肩头，示意她不要离开。既然如今已是得罪了冷轻言，也没必要再假惺惺，就让她们留下看着她。
等陆仟出去阖上门，冷轻言也找出了那条红裙。
那是国色天香楼的女子才会穿的款式，江思妤站在原地未动，眼神却是紧紧地盯着那条红裙，很新，的确是一条新裙子。
冷轻言好似并不在意可素和江思妤在场，淡定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裙，露出了洁白无瑕的身体，那是连女人见了都会脸红的白透。换上了红裙之后，她主动背过身去。
“可素姑娘，你仔细认认。”冷轻言气质高冷，换上这一身热烈的衣裙，仍是掩不住她出尘的气质。
“是。”可素自然是不会客气，后退了一些，仔仔细细地瞧着，眉头紧蹙，很是纠结，“冷姑娘，你能不能走两步？”
冷轻言仍是背对着她，点头，听着她的指令，往前往后地走动着，可素的神情，却是越来越紧张。
时间一点点过去，冷轻言也绕着桌子走上了好几圈，别说是可素，就连江思妤也有些坐不住了，轻咳了一声，“可素，你可看清楚了，究竟那日的红衣女子是不是冷姑娘，如若不是，你赶紧给姑娘道歉。”
听江思妤这样说，可素更是紧张，脚下一个不稳竟是直直地跪了下去，她不住地摇头，“对不起冷姑娘，对不起郡主，我不确定，我还是不能肯定。冷姑娘的背影真的太像那日我见到的人了，可姑娘的姿态高冷，那日的女子，好像不是啊……”
可素跪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她原以为只要冷轻言换上红衣她就能认清楚，可没想到，一切更让她想不明白了。
这一下，她把整件事都搞砸了，还连累郡主一起得罪了恩人。可素越想越害怕，额头不住地渗出冷汗来，吓得整个人都直哆嗦。
江思妤听可素不肯定是冷轻言，松了一口气，一转念，心头也是一紧。眼下她根本顾不上可素的奇怪，直直地看着冷轻言，“轻言，今日之事，全都怪我不好。我根本就不应该……”
“等等。”冷轻言转身看着可素，蹲下身子扣住了她的手腕，神情越来越紧张，“那日大人和郡主抓老鼠做实验，你是不是也在？”
可素整个人已是有些意识模糊，点着头，又摇头，脸色煞白，眼神里都是恍惚。
江思妤这才发现可素的不对劲，她蹲在一旁，很是奇怪，“那日只有我和陆仟两个人啊，可素她……”
她整个人一僵，突然想起了那日的事，后背都开始发凉，紧紧拉住了冷轻言的胳膊，“是我和陆仟做的实验，但是可素她后来来了，还打碎了杯子弄伤了手……”
冷轻言眉头紧锁，连身上的衣服都顾不上换下，抬头喊道，“陆大人！麻烦你进来。”
“如何？”陆仟听她们声音紧张，冲了进来，低头看了一眼赶忙抬起了头，不敢直视冷轻言袒露着的胸口春光。
江思妤蹙眉，拎起杯子就砸向了陆仟，“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食古不化的人，快帮我们把可素抱到床上去。”
可素？陆仟这才看到已是半昏迷状态的可素，连忙抱起了她放在床上。
他们两个搬可素的时候，冷轻言已是拿来了针包，提针就往可素身上扎着，清冷道，“陆大人，麻烦你去找秦大人过来，我要和他商量。”
陆仟点头，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跑了出去。
江思妤什么也不敢动，只能看着冷轻言一针一针地落着，神色越来越严肃。心头越来越慌，是她的错，那日若不是自己故意吓唬可素，她可能就不会感染了。
而她竟然只在意陆仟，甚至没想到过可素也在那个房间里呆过。
不等江思妤内疚完，秦风已是赶来了，他赶得很急，额头都是汗。刚刚听陆仟说是冷轻言着急找他，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如今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冷轻言转头，秦风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打扮，虽是有些不寻常，可也太好看了吧，他赶忙上移视线，“冷姑娘，这是出了什么事？”
等冷轻言起身让开了视线，秦风这才看见躺在床上的可素。
“应当是今日受了刺激，这才彻底爆发出来，高热，颤抖，很是严重了。”冷轻言淡淡地说着，她身旁的江思妤紧张得手都开始发抖。
严重……
她的头痛病寻遍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冷轻言都说只是小事，可如今可素的病，她说很是严重。
江思妤整个人晃动着，听着冷轻言和秦风神情严肃，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有些草药的名字她听八嫂提起过，都是一些剧毒的草药啊！
如果可素真有什么好歹，她怎么对得起这个青春活泼的小女孩，她该如何是好。
陆仟抱住了江思妤，这才没让她摇摇欲坠摔倒，他知道她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敏感，定是自责内疚，这样想着，他心里也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