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予牵动着嘴角，勉强笑着。
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崩溃的叶欢，好了，现在不是他太悲观，是他们的悲观了。
崔大人转头看着陆仟，“小陆，在衙门里整理好本大人的房间，把本案的案卷都放进去。还有，把小赵和这个小丫头一起，关进牢房。”
陆仟应下，满眼同情地看向了赵维予。
这位府尹崔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糊涂官。虽然不算草菅人命的大贪官，可也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没用官。
如今案子交到他手里，不必说，真凶只能在赵维予和叶欢之中出，因为他只会这样破案！
叶欢整个人靠在赵维予身上，庆幸他们还没说出实话来，不然这会不用再查了。她是杀人犯，他是盗圣，简直可以一起死刑了。
进了牢房，也不知道是陆仟他们的刻意安排，还是崔大人的属意，叶欢和赵维予关在两个面对面的牢房里。
“牢房不分男女吗？”叶欢小声嘀咕着，原来牢房真的这么草率？
虽然在这里上厕所也好歹有个遮挡物，可这么近的距离对面是不是什么都能听到？叶欢有些脸红，甩了甩头，她可真是疯了，这个点竟然有心思去想这些？
她转身站在自己的牢房门口，望着对面已经坦然坐下休息的赵维予，“大人！你的心可真大，还有心思休息？”
赵维予轻笑着摇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别跳来跳去了，坐下休息一会。按崔大人的审案流程，一会就该提审我们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一定要撑住了。”
“啊！严刑拷打？是不是要打我了？老虎凳？辣椒水？”叶欢脑子里闪过了各种恐怖的古代刑罚，伸开双手看着自己的十指，“会不会有人来扎我手指！那我还怎么做饭啊！啊，不会有蛇虫鼠蚁吧！”
她抬头看过去，赵维予竟然按住了太阳穴，一脸想死的表情。
“苏意欢！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赵维予用力按着太阳穴，这只小野猫性子也未免太野。
“呵呵！”叶欢背过身去，小声嘟囔，“我脑子里装得可不是你能懂的。”
赵维予闭上眼睛开始养神，轻声说道，“崔大人口碑不错，从来不会对犯人用刑。只是他太磨叽，翻来覆去问同样的问题，听说有犯人甚至主动要求上刑，只求崔大人闭嘴。”
“没错。”陆仟的声音响起，站在赵维予的牢房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身旁还跟着宋赐。
陆仟锁眉，不住地摇头，“大人说长途跋涉，他要先休息一会。我已遣走了所有人，你们现在，可以对我们说实话了。”
“大人，说吧，我相信他们。”叶欢抓着栏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把我放过来呗，一起说啊……”
宋赐走过来圆了她的心愿，四人一起站在牢房里，叶欢和赵维予互相看了一眼，把刚刚的话又对他们说了一遍。
“盗圣大人，真是失敬失敬！”陆仟轻呼着，看向赵维予的眼神都变了。
赵维予面无表情，反倒是一直看着淡定的宋赐，“你不意外？”
宋赐轻笑着拍着他的肩头，“你是侠义盗圣也好，是狗官赵维予也好，都是我们的好兄弟。我相信你们两个都不是凶手，只是眼下，不光是找真正的凶手很麻烦很难。更难的，是你……”
他一顿，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找到了杀死狗官赵维予的真凶，那现在活着的大人，你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
“盗圣的身价如此之高，能让你们赚到这笔银子，我也无憾了。”赵维予轻笑，一把捂住了叶欢的嘴，不让她说话，“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我的身份，大不了便是公开。你们一定要找到真凶，还阿欢一个清白。”
叶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噎得难受，大人，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牺牲自己。
她不能说话，整个人扑到了赵维予怀里，轻声抽泣起来。
陆仟皱眉，“先找到凶手，至于赵大人的身份，到时候总会有办法。世上的人，长得相似并不算错。”
“没错。”宋赐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把叶欢从赵维予怀里拉开，“阿欢，你仔仔细细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细节，都不要遗漏。”
……
叶欢好想死，那可是她穿越的第一夜，哪有心思去看什么线索，满心只想着怎么才能逃跑啊！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是只能摇头。
赵维予牵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我来说吧。”
“那日阿欢是真吓到了，直接就跑了，她的欢剑掉在地上，还有维予，嗯，我们叫他死者吧。他躺在床上，很明显是中毒而死。”
说到这里，宋赐和陆仟一怔，互看了一眼，抬头看着赵维予，“仵作已经确认了，死者死于中毒，而且这种毒，和琴姨的死因一样。”
一样？
叶欢瞪大了眼睛，所以说，杀死琴姨的凶手，就是之前杀死赵维予的凶手。
她苦笑，摇头，“所以说，眼下最有嫌疑的凶手，就是我和大人了。”
陆仟点头，脸色不是很好看，“你们两个的话，也好像是坐实了是凶手。可其实这种毒药会在体内停留一日，也就是说，他在死在你们面前的前一日，就已经被人下毒了。”
“哎对了，当日说琴姨死之前曾见过一个女子，可有找到？”叶欢突然想到，既然现在可以确定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凶手，那只要证明杀死琴姨的凶手不是他们，就能证明杀死“赵维予”的凶手不是他们。
宋赐摇头，“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女子，她行事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今琴姨的案子，已是成了悬案，没有能继续调查下去的方向了。”
叶欢身子一软，脑子里嗡嗡作响，“如今最有嫌疑杀人的，只有我和大人。而崔大人的行事作风，找不到证据，也会拿我们去顶罪，是不是？”
赵维予把她揽进怀里，“放心吧，就算真有人要顶罪，那也是我去，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