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王一笑，猴子脸笑的惨兮兮，“无妨，无妨啊。蝎小四也算死得其所，我等日后为他悼念一番，也就过去了。”
猿王并不生气，劫后余生，只有侥幸，他没有狂妄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另外，猿王估摸着，何远的实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替蝎小四寻仇，等于是去寻死。
何远也道，“甚是抱歉，我无心杀戮，出手略重、略重。”
“哪里的话，”猿王对手下有所吩咐，“今日举办宴席，你等打扫战场，然后操办起来。恩人，随我来。”
猿王所在，乃是一处洞府。何远感受到其中充沛的元气，他想此地，是得天独厚，难怪会除了那么多的妖兽。洞府外也开辟起来，仿造人类山寨形式建造。
猿王引何远深入洞府，盘桓拐弯，不见来时路。
“这是人为开凿的？”何远问。
猿王手持夜明之珠，照耀十丈距离，他与何远都可以视暗如昼，但还是讲究形式。
“此地原先是修仙者留下的洞府，后来此人死于天劫之人，我便占据此地，邀请一片妖兽修炼，这才有了此山的繁华。这洞内蜿蜒，确实我后来开凿，主要是为了隐藏珍惜宝贵之物。”
猴子精明，是最通人性的野兽。
“奥，”何远点头。至于这猿王珍藏的宝贝，除了龙须，都不会有兴趣，若不是要替春秋笔暂时塑造身躯，也不劳走这一趟。“猿王，你可知道武道联盟？”
猿王步伐被问的一乱，少许反应过来，抓耳挠腮道，“武道联盟都是一群卑鄙小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这点我已经见识，”
“至于武道联盟，我大概了解，七年前才出现在升元，算是自由阻止，只要有一定实力就可以加入，加入后执行联盟发布的任务，然后取得奖励。而我，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这样，”猿王说的简洁，抛开不必要的废话，说了重点。
“我们山林妖兽，知道武道联盟的也是十之**，你是人类，居然这都不清楚？”
“不清楚就有不清楚的原因，我也不想多说。”何远慵懒道，其实他可以编造一些合理借口，却没有那心思，觉得麻烦。
一道门挡在眼前。猿王没有动。
何远道，“嗯，这应该是元气波动，门上有仙宗的手段？”
猿王点头。还是没有动。“门我可以开，但我不愿意开。总觉得亏了，心中舍不得。”
“要有诚信，”何远拍打猿王肩膀，“你得记住一点，龙须是交换你的命。”
猿王道，“那好吧，”
百分之一瞬，猿王心中已经策划数十种杀死何远的办法，却终究不敢动手。
门后，便是猿王藏宝之地。
何远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守财奴，有如此多的元石？”
猿王说，“山中妖族除了我，走的都是化形道路，这点元石看起来多，用起来可能还不够七八个妖兽修炼所用。我没有独揽元石的意图。”
“不过是玩笑话，别当真。”何远道。
猿王眼中，何远还没有抢夺的意图，暂时安心。他走到一处，开启宝库内的一道墙壁，去了有一会，这才回来。
玉盒端在胸口，“你要的。”
“物化之气，你来帮我看看。”何远说。
“先让他将盒子打开一道缝隙，这猴子该知道龙须上的龙气会日就消散，所以用玉石雕琢的盒子来保存。”
盒子微微打开，一股苍茫之气散出。带有无比厚重的时间气息，来自久远之前。更有浓烈的战意。
何远仿佛来到古老的战场，面前是不可知的强敌。
猿王矗立一旁，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他看见何远的嘴角，那是畅快的笑容。“这人是怎么回事？当日我收取龙须，被其中的战意惊吓，几乎要晕厥过去，这人居然还露出如此表情，他到底是什么人？！”
龙须中的战意，是死而不败的信念。
“若是我，我也会死战，”何远道，“不错，却是是龙须，我收下了。”
猿王道，“看来，你比我适合。给你也无妨。”
洞外喧嚣，各色美食聚集。蜘小妹落座，面前是一碟残肢断臂。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妖兽相食，却更加喜欢吃人，尤其是修士的身体。
袭杀猿王那些人等，已经成了盘中餐。
“请坐，”猿王挥手。
“客气，”何远落座。
“尽情饮食，对了，”猿王道，“要不要找个姑娘陪你？”
何远一口酒吐出来，“千万不用，”
猿王笑道，“那就可惜了。来两个姑娘，”
走出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猿猴，穿着人类的衣服，粉红色的皮毛，绕着猿王开始侍奉酒水。
“真是漂亮，”猿王道。
何远内心道，“这妖兽审美与人类不同，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何远，”物化之气这时道，“那龙须虽然是珍贵，却并不适合春秋笔那个假正经。春秋笔是圣物，内藏中和之气，龙须暴戾，就算他可以驾驭，说不定还会折损自身力量。相反，那龙须对于你来说可是绝对有作用，你可以与其中战意磋磨，好处不言而喻。”
“这样？”
蜘小妹叉起一块人腿，放入口中咀嚼，“猿王，还是人肉美味，浓厚汁多。这儿还有个人类？”
猿王呵斥，“闭嘴，你人肉上头了，不知所言。”
蜘小妹何意，不过是想让猿王杀了何远，她对何远不满，也不想与人类共坐一处。
何远淡然，十年闭关之后，他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有所转变，放在之前，他会用最快的办法达成目的，凡是阻拦的一拳轰杀，怎么会如此磨叽。力量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虽然当下也是如此，却扭转一点，力量是解决问题的最后办法。
“妖兽化形，需要修炼多少岁月？”何远问。
猿王放下酒杯，一遍的女猿猴依偎怀中，“妖兽化形？蜘小妹，你修炼多长时间？”
蜘小妹坐着道，“我一百岁时开启灵智，到如今已经三百岁。至于要化形，恐怕还要五十年的时间。”
蜈千手也道，“我一百三十岁时候开启灵智，到如今三百七十岁，还要六十年的时间才能化形。”
“三四百年？”何远算是知道妖兽修炼的不容易，他修炼至现在，也不过三十年不到，再除去幼年无知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年。只是，何远用自身比较，不具有代表性。他自身是特例，不是天才，却远超天才。
宴会至于后半段，猿王喝开了，“人类，你从何来，叫什么名字？”
何远依旧清醒，摇头，却道，“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你们好自为之，盯上你们的人不少，希望下次来，你们还是活人。”
猿王半醉半醒，却将何远这话听了进去，他有个疙瘩，就是被何远放走的那人。猿王后来才明白，何远如此做不是害了他，而是帮了他，若然杀了那人，自以为高枕无忧，覆灭也只在顷刻之间。
“浩荡大世界，”何远看着升元，“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喂？”
何远畅怀，背后有声。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吼叫什么？”土坡之上，滑落一道人影，看清何远后，“你不是我们的人？你谁呀？”
“小孩？大晚上不要乱跑，否则，会被抓走吃掉的。”
“我不是小孩，我只是个子矮小而已。”
何远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可不怕。我们可有武狂坐镇，”
“武狂？是人名？”何远问。
“你连这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小孩解释，“武狂是称号，是武道碑所封。”
“武道碑？”
“哎，我说大叔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武道碑是天下武修的排行，铁擎天所炼制，其中蕴含无数法则，矗立在极地。”
“奥，”
小孩道，“我还以为你连铁擎天都不知道。”
“铁擎天么？我不但知道，而且还见过。”何远说。
“吹牛吧，”小孩摆手，“我带你回去，给你点吃穿，不要乱叫，吵我睡觉。”
“你们是什么人，打算去哪里？”何远问。
小孩紧张，“你打听这些干嘛，这可是秘密。”
“还说不是小孩，”何远道，“什么秘密都说出来了，”
“胡扯，我没说，”小孩道。
“让一个武狂保护，你们的秘密绝对不简单，你们应该谢谢我，因为我对秘密没有兴趣，”何远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你咯，小朋友。”
“喂，你不要吃的么？而且就靠一双脚行走？”
“谁？”土丘一侧跳出一人，“少主，你在和谁说话。”
“他？”
“是探子还是什么人？”此人谨慎，一步追上何远，“好熟悉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我的手为何发抖？”
记忆有时候只是一种情绪，忘记具体的事情，只有经历那事情的情绪留下。
犹豫片刻，何远到了远方。
“好快，得拿下此人。”
只是两人的速度，不是一个层面，对何远来说，他未动，脚下大地在动。不费力气，就是万里之外。
身后人走马不及，吐出气息，仿佛虎口脱险，保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