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后，人群里爆发出声音：
“怎么回事？”
姜糖更是愣住，她不敢相信：“可是，导师说可以了。”
校长摇摇头，很是惋惜：“姜糖，你到底怎么回事？”
姜糖脑袋里一团乱麻，转眼便见舞台下无数双眼睛望着自己，还有喝倒彩的，仿佛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活了这么长时间，姜糖自认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可饶是如此，被当着全学校师生的面，在大学生涯最重要的毕业典礼环节，被宣告不能毕业，这等羞辱，此生从未尝过滋味儿。
楚舟舰第一个跳出来：“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学姐很优秀。”
校长没说话，副校长站出来：“她的毕业论文没过关，这是全体导师们一起审阅的，怎么会有问题？”
“导师呢？叫出来对峙。”
副校长望着楚舟舰：“你不要搞事情。”
“什么叫搞事情？这等大事难道不该公平公正吗？”
姜糖清醒过来，紧跟着道：“对，把我的毕业论文调出来，说说到底哪里不过关。”
校长跟副校长对视一眼，还真就让导师把毕业论文当场调出来给姜糖看，姜糖傻眼：
“这不是……”
“啪！”
不料舞台包括舞台下面都漆黑一片，学生们陷入恐慌。
陆夜擎脑海里警铃大作，加快脚步往舞台中央走。
“为什么黑了？”
陆夜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总觉得今晚很多事情都太巧合了，他掏出手机给姜糖打电话，可惜没人接。
舞台中间的大幕突然亮起来，上面的幻灯片一片片展映，赫然是姜糖，还有池山，介绍写的一清二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很久没在大家面前展示的人，一个已经被大家忘记的人——姜澜簇。
当然，后面还出现了霍围珍跟池星的照片，几个人的关系也罗列的清清楚楚。
“姜糖竟然是池山跟姜澜簇的私生女？”
一波激起千层浪，大家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已经按耐不住好奇心拿起手机拍摄视频上传网络。
一夜之间，原本岌岌无名的姜糖一下子上了热搜，推到了大家面前，饱受大家的诟病。
楚舟舰直接往后台去将电源线拔下来，才结束了幻灯片的继续，可内容早就被人拍下来，网络都是有记忆的，什么都逃脱不了。
“姜糖，不要以为放出来这个，我们就会让你毕业，我们仪城大学是公平公正的学府，谁都不能徇私，”
副校长义正言辞，痛批姜糖，
“一个私生女而已，还值得拿出来显摆？”
姜糖抬眼，那眼神叫副校长闭了嘴，眼里太多恨，还有太多红血丝，倏然姜糖笑了：
“好得很，一起算计我，我果然还是太蠢。”
说完两眼翻白往后便倒，被陆夜擎接住，吓了校长跟副校长一大跳，说话都结巴了：
“擎，擎爷，你怎么来了？”
陆夜擎揽住姜糖的腰扶稳她，寒眸一丝温度都没有：
“过来看看最高学府毕业典礼什么样儿，有点失望。”
“嘿嘿嘿，误会，都是误会，”副校长指着陆夜擎怀里的姜糖，“除却她这个败笔，还是挺完美的，擎爷还请上座。”
陆夜擎没理会，低头扫了眼姜糖，唇色苍白，眉心紧蹙，只那眼睫毛一颤一颤。
微微勾起唇角，摁住怀里姜糖的小脑袋，抬手盖住姜糖微微透缝的眼睛，面不改色。
校长上前观察，小心问询：“只是不知道，擎爷跟怀中女子的关系？！”
“盛情集团资助的学生，也是资助学生里面最优秀的学生，听说没毕业，特意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一看就是在说谎，他们也是刚宣布姜糖不能毕业，陆夜擎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副校长一听，面色松开：“哦，她毕业论文没过关，六位导师一致通过意见，不准予毕业。”
见陆夜擎面色不虞，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凑过去小声道：
“擎爷有疑问我们可以后台去说，这个，要不先让毕业典礼继续？”
“继续？”陆夜擎挑眉看向舞台下，下面的女生集体尖叫，“不是证书都颁完了吗？”
“这个，”副校长硬着头皮，“那就现在去后台一叙，凡事都有商量的可能嘛。”
说着欲拿起铁锤敲打，这是每年毕业典礼结束的钟声，约定俗成。
铁锤被楚舟舰抢走，他复杂略过陆夜擎跟姜糖，谁知道姜糖此时睁开了眼睛，对楚舟舰竖起大拇指，后者拿过麦克风大声道：
“副校长说毕不毕业的都有商量的可能，怎么，不是说仪城大学毕业最公正嘛？到底怎么个商量法？”
一切变故来的太快，副校长等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错，我是私生女，但这跟我毕不毕业的有什么关系？这个幻灯片谁做的心知肚明，还有你，”
姜糖指着陆夜擎，
“不得不说擎爷好眼光，当年资助我上学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夜擎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姜糖不以为意转身面对校长一行人，正色道：
“我要向教育部门反应，申请调出毕业论文存档，同时我也会提交相关证据，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副校长皮笑肉不笑：“姜糖，我们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好的女孩子不学好毕不了业，还跑来闹这出，今天看擎爷的面子给你这个机会，现在，我宣布，毕业典礼到此结束。”
副校长心里藏着自己的小九九，教育部门的人这会儿都下班了，等到明天，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不会有。
不过等他看到教育部门的人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彻底傻眼。
陆夜擎直接把所有人叫到了现场。
陆肖朝席作投过去求救的眼神，席作则第一时间先打电话给陆雷行。
“你们为何招惹他？”
电话里，陆雷行咬碎了一口钢牙，
“陆肖毕业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席作有些委屈：“这不是看你为陆氏忧心，不忍心再让你操心陆肖的事情，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是那个该死的陆夜擎出来坏了好事。”
“住嘴，”陆雷行爆喝，“他好歹是我的儿子，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
席作想反驳，但此时不是反驳的好时候，只得憋着一口气暂时放下怨气：“现在怎么办？”
一旦被教育部门的人调出档案，就有的好看的了，首先，陆肖肯定是毕不了业的，其后，更是有上新闻的风险。
“到时候整个陆家都受牵连，股价下跌，愚蠢，愚蠢。”
除了重复这两个字，陆雷行也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评价这两个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席作没心思听这些：“老爷，你说的我们都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陆肖不能出事。”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陆雷行心急如焚，“我先打电话给夜擎问问情况再说。”
“可是……”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席作拿着电话呆了半晌，只得拨打另一个人的电话，说起来这事儿还有她的主意，否则她怎么能这么快想到，况且，如今能跟陆夜擎说得上话的人只有她。
陆肖在一旁不自知，豪迈放言：
“妈，不要紧张，这事儿做的天衣无缝，又有副校长他们给我们打伞，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现在都散场了，我同学约了我玩儿，我先走了。”
“哎……”
席作想抓没抓住，一想也对，副校长刚刚敲钟说散场了，毕业典礼结束了，其他同学都离开，他们还留在这里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席作紧跟着陆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叫你们走的？”
校长洪亮的声音响彻礼堂，镇住了所有想走的人的脚步，大家都停下来安静地倾听。
“都给我回去原位，”
副校长上前想摁住麦克风，被校长一个眼神逼退，
“今天这事儿既然被我碰上，又有擎爷在场，那就趁大家都在理理清楚，你们都是见证人，一个都不能少。”
副校爱上书屋校声誉不好，还是低调一点处理吧，校长，你说呢？”
“这事儿我决定了。”
校长说完转身对那些教育部门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对陆夜擎略微点头：
“擎爷也请移动就坐，我们一定给姜糖同学一个认真负责任的交代。”
态度不卑不亢。
陆夜擎也略微有耳闻，这个校长专项考古，从政也算清廉，只是常年专心考古，学校事宜很多都交给副校长打理不怎么过问。
这次刚好从某古墓群考古归来，风吹日晒的皮肤自然不会好，只那厚眼镜显示他学者身份，反观副校长皮肤白皙带点微胖，官架子也不小，看起来更像当权者。
众目睽睽之下，副校长慌乱了没多久就彻底安分下来，最近几年校爱上书屋校的人早就被他笼络，今日这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大家又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正好借校长这个手彻底把这事儿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