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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看见果子了!

    开阳一听, 很郁闷地道:“说实话,我觉得你倒不是给慕仙尊添麻烦,而是给你师兄添麻烦了。你们三个当中, 就属你的修为最低,你明明知道合欢宗的女修都是怎么增进修为的, 也知道雪姬不是个好招惹的女人,怎么还敢深更半夜跟她出去。”

    林知意越发羞愧,惨白着脸道:“我本不愿与她出去, 可她来我房里,还……还那样了了, 她说如果我不跟她出去,她就大喊大叫,说我轻薄于她。剑宗是有门规的, 我……我不敢。”

    开阳:“那样是哪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是不知道是哪样,所以才问你的啊?”开阳满脸疑惑,不知道那样到底是哪样。

    宋摇光赶紧拉他,压低声儿道:“师兄, 别多问了, 我晚上告诉你那样是哪样。”

    开阳“哦”了一声,果然不再多问。

    慕千秋听罢,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对林知意这番话, 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问阮星阑:“你是他师兄,你怎么说?”

    阮星阑觉得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来看,自己还是要背负很大责任的。毕竟常家和合欢宗之间暗地里的勾当,还没浮出水面, 修真界也并不知情。

    退一步来说,就算修真界知情了,也不一定会对合欢宗赶尽杀绝。毕竟修真界有几个人不知道合欢宗是干嘛的。

    早八百年都没人对付合欢宗,就单凭常陵那几句话,还是单凭他阮星阑几句话,就能把一个屹立在修真界几千年的宗门干|废,用他的十二指肠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的。

    再说雪姬那个婆娘。

    打扮上的确像个妖女,但妖艳归妖艳,背地里别管干多少坏事,总归没拉到明面上,人家就是正儿八经名门正派的弟子。

    当着人家宗门弟子的面,诛杀了一名正道人士,还是个亲传弟子,一个大写的“理”字,好似都顶在合欢宗的头上。

    开阳方才就是想到此处,遂才指责林知意给阮星阑添麻烦。

    届时合欢宗满修真界那么一闹,无数正道人士争先恐后站出来逼迫剑宗讨个公道,慕千秋能走的,无非就两条路。

    要么,袒护阮星阑到底,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要么,把阮星阑推出去,给修真界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雪姬,就能造成这般大的后果,这就是阮星阑从不愿意当个纯粹好人的原因。

    可他又偏偏知道,自己的师尊,慕千秋,身在其位,必司其职。

    责任和道义,以及身后的天衍剑宗,不允许慕千秋为了一个徒弟就让整个门派颜面扫地,受人指摘。

    阮星阑想了想才道:“弟子无话可说,她自己扑过来是真的,死在弟子的剑下,也是真的。如果合欢宗非逼师尊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把我交代出去,与林知意和凤凰无关,与天衍剑宗无关,与师尊,更加无关。”

    慕千秋道:“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弟子不敢撒谎。”他抬眸,一本正经道:“弟子不会欺骗师尊,永远都不会。”

    开阳一听,又要多言,宋摇光不准他开口,捂住他的嘴将人拖下去了。

    “师尊,如果这么说,那弟子也有错。”凤凰跪地抱拳道:“是弟子硬拉着阮星阑出客栈的,当时阮星阑是为了保护我与二师兄,所以才出剑的。如果师尊要怪罪,还请师尊一同罚,弟子愿意与阮星阑同生共死。”

    阮星阑一听,内心我了个草的。

    这才多大点事儿,咋个就同生共死了。自己可死不了的,这具身体可是魔君转世,天底下除了慕千秋以外,应该不会再有人能诛杀魔君了。

    就算身体被废了,他还是可以再借尸还魂,也就是修真界所说的“夺舍”。无论怎样,反正死不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阮星阑心里很是欣慰,觉得有句老话说的真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感动不过一息之间,哪知小凤凰还有下面的话:“不过师尊,就以阮星阑的本事,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弟子觉得此事真要是闹大,原本合欢宗只死一名弟子的,日后因此事宗门灭绝也未可知。”

    阮星阑很郁闷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因为这点小事,灭了整个合欢宗?你好看得起我。”

    小凤凰道:“难道你做不到么?”

    阮星阑:“……”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凤凰对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好像天塌下来,也是他亲自去捅的一样。

    “我觉得你可以。”

    阮星阑点头:“那你说我可以,就当我可以吧。”

    林知意却道:“对不起,师兄,是我给师兄添麻烦了。我的错我自己扛,不连累别人。”

    “你已经连累别人了,而且还是对你很好的人。”

    小凤凰之前说话夹枪带棒,最近说话一针见血。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见小可爱的长睫一垂,居然掉了金豆子。当即便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眼泪收起来,别哭了,又没谁欺负你。你在师尊面前哭什么的。”

    林知意擦擦眼泪:“多谢师兄。”

    等从林知意那屋出来时,开阳和宋摇光还没走,站在外头正讨论刚才林知意口中“那样”究竟是哪样。

    宋摇光告诉他:“那样就是那样的。掌门师兄没教过,但长大就会懂。”

    人有七窍,开阳有一窍没通,很费解地问:“到底是哪样啊?为什么你们都听懂了,只有我没懂!”

    阮星阑觉得这种问题,还是深更半夜躲被窝里讨论会比较好。于是走过去,搭着两人的肩膀,压低声儿道:“别管这样那样了,二位平时吃我的喝我的,帮点忙行吧?”

    宋摇光道:“谁吃你的,喝你的了?你又不曾出过半文钱。”

    “那你平时吃的喝的,谁出的钱?”

    “路见欢。”

    “对!就是小凤凰,我是他家属。”

    这话恰好被落后一步的慕千秋和小凤凰听见了。慕千秋蹙眉略感不悦。凤凰却道:“滚!你是谁家属?少在外胡扯!”

    “兄弟情,别多想,”阮星阑随意摆了摆手,又笑着道,“二位去帮我盯着合欢宗的人,如果她们传信回宗,就赶紧阻止。”

    宋摇光道:“怎么,你想杀人灭口?”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你!”

    “别别别,开个玩笑。这不是还有小狐狸和无头尸的事儿么,你们总不想我那么早就死在合欢宗手里吧?到时候谁帮你们查案子啊?”

    二人觉得有理,遂互相对视一眼,抱拳下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玄霜那婆娘在傍晚时才醒转。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弟子们传信回宗门。开阳和摇光毕竟是七星阁的护法长老,很有一手。

    在她们的饮食里下了点东西,直接将她们的灵力封了。玄霜知晓后,毫无形象气质地破口大骂:“你们七星阁居然助纣为虐!就不怕给你们的师门抹黑?”

    开阳和摇光心想,给女修们下了点药,是他们个人的问题。可若是不听从阮星阑的吩咐,恐怕就是整个七星阁的问题了。

    于是干脆装死人。

    玄霜即便再气,再恨,如今身负重伤,灵力被封,说什么都是白搭。

    众人收拾收拾继续赶路。

    因为要照顾一群灵力暂封的合欢宗女弟子。遂行走的颇慢。

    大约行了三日。终究快到七星阁的地界了。

    晚上众人欲寻个地方落脚。寻来寻去,便寻到了一座废弃的庄子。

    里面没人,甚至连条狗都没有。

    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但好歹是有人曾经住过的,厨房里还有锅碗瓢盆。

    一路上吃糠咽菜啃干粮,别说是人了,就是条狗都快没个狗样了。

    几个弟子兴致冲冲地跑到地里摘菜,还有人去房里搜,看看有没有吃的。被慕千秋发现,严厉呵斥了几句。

    阮星阑过去看时,就见一群愣头小子撅着腚在园子里薅草。他很奇怪,便问了:“你们干嘛呢?”

    “大师兄,你看,你看,野菜!晚上煮野菜汤喝!”

    阮星阑:“……”

    出去别说认识他,忒丢人了。把狗尾巴草当野菜,他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见。

    “别薅了,一群宝器,看见那个没有,对,就旁边那个。”

    弟子们应声丢了狗尾草去摘阮星阑说的野菜,很疑惑地问:“师兄,这是什么菜啊,长得不好看,没刚才那个好看。”

    “废话!好吃不就行了?好看能当饭吃啊,这是荠菜,包水饺切点肉丁再打个鸡蛋,可香可香了。”

    弟子们被他这么一说,可馋可馋了。赶紧薅荠菜去了。阮星阑觉得他们连野菜都分不清楚,未必会做饭。

    自己对厨艺也不是很通。又不想麻烦师尊,于是就去找凤凰。

    凤凰说:“那不是很简单?把菜洗了,切了,等油热了倒锅里,然后捞出来。”

    “……”

    阮星阑觉得他不靠谱,于是捋起衣袖亲自去盯着。

    小破厨房看起来真的很久没人用过了,到处是灰。于是让人去喊合欢宗的女弟子来。

    让她们把锅碗瓢盆洗一洗。

    合欢宗的女弟子不愿意,严词拒绝。

    阮星阑操起一把锅铲,更加严词道:“男人做饭,女人洗碗,分工合作,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不吃!”

    “没灵力打不开乾坤袋,等着饿死?”

    然后合欢宗的女弟子们就去洗刷锅碗瓢盆了。

    开阳暗暗给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凑上去道:“阮公子,你可真厉害,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合欢宗的人吃瘪,真的,阮公子,我很敬佩你,也很喜欢你。”

    “别套近乎,我知道自己招人喜欢,跑后面排队去。”阮星阑随口逗他,“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桶水来,会不会洗菜?”

    开阳笑道:“会!”

    “跟你师弟把那俩萝卜洗了,再切成片,油炸萝卜片。”

    “那油呢?”小凤凰在清理锅洞,抬眸道:“哪里来的油?”

    阮星阑笑眯眯道:“有呀,我的乾坤袋里就有。”

    “你怎么会准备那种东西?”

    这个阮星阑不好意思解释。

    因为他挺心疼慕千秋的。

    怕双修时慕千秋会疼。所以每次都想整点前戏。只好去寻点油脂装在盒子里,打算用这个给师尊通畅道路。

    可惜一次都没用上,只好拿来炸萝卜片了。

    等萝卜片一炸出来,满院子都是香气,把那些愣头小子们勾得躲在门外偷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毕竟食材有限,只能炸个萝卜片,煮了个荠菜汤。

    饶是如此,那些弟子们也吃得很香。

    林知意过来说,师尊不吃,要在房里休息,让大家先吃。

    阮星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回房里了。果然见师尊在打坐。

    于是就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才近身慕千秋就睁开眼睛,略奇怪道:“你怎么不出去吃饭,不饿么?”

    “饿,肚子都饿瘪了。但是……”他献宝一样,把之前偷偷藏起来的油炸萝卜片捧给慕千秋,“这个给师尊吃,等师尊吃饱了,有力气了,再给弟子吃。”

    慕千秋的手心一麻,心跳都滞停了一下:“师尊……不吃。”

    “师尊不吃没力气。”

    “……不吃也有力气。”

    “不吃不行,不吃身体吃不消。不吃不出奶。”

    慕千秋:“……”

    “什……什么?”

    “我呸,说错了。”还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阮星阑赶紧一本正经道,“弟子刚才是说,不吃使不上吃奶的劲儿。”

    这么一解释,好像更加放肆了。

    慕千秋侧眸看他:“你寻常也是这么撩拨别人的么?”

    “别人是谁?”

    “除为师之外的人,就是别人。”

    “哦,别人就是除师尊之外的人啊,”抿唇偷笑,阮星阑觉得师尊有点可爱,故意逗他,“好大一股醋味儿,师尊闻到没有?”

    慕千秋道:“没有。”

    “师尊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我鼻子应该是坏了。”

    “不是应该。”

    “什么意思?”

    慕千秋没说话,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徒弟的鼻子:“这样就闻不到了。”

    其实还是可以闻到的。师尊穿的是广袖长袍,不像弟子服是束袖的。隐隐能闻到一阵很香的气味。

    阮星阑耸着鼻子嗅了几口,然后把脑袋直接钻进了师尊的袖子里。慕千秋被他弄得很痒,手按在他的背上。

    “星阑,不准胡闹。”

    “不胡闹,弟子不胡闹。”

    嘴上说不胡闹,行动上很胡闹。

    把脑袋钻进师尊的衣袖里不算,还把肩膀都往里塞。师尊身上的白袍,看似很好脱,实际上层层叠叠的,很难脱下。

    可是往衣袖里一钻,便能看见师尊的胸膛。阮星阑发现宝藏似的,惊喜道:“师尊!我看见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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