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呢？
握着网球的橘感受到了来自越智那方隐隐传来的精神压迫力。
现在是刚开始, 还远不到时机。
抛球。
挥拍，击！
橘并没有置喙越智前辈让自己在发球局闭上眼睛的决定。
虽然国三后转为了单打选手，但他事实上就任双打的时间更长。而对于搭档来说, 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吗。
既然越智前辈不想让他插手这局, 那么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把发球打过网而已。
看着飞来的普通高速发球，赫拉克勒斯的身上逐渐浮现出了一层莹莹的光。
几个在场边的希腊队成员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把赫拉克勒斯殿下逼到这个程度。”
“日本队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不过既然赫拉克勒斯殿下决定解封这一招，那么胜利的归属问题也就毋庸置疑了吧。”
希腊队成员们的信心自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当那层闪耀着的银芒完完全全地笼罩住赫拉克勒斯后, 他的气势和实力也随之翻了几倍，“哈！”
同样沾染上了银色亮芒的网球向对面飞驰而去。
“嘭！”
“15-0, 希腊队领先。”
虽然听不懂越智和橘的日语交谈, 但赫拉克勒斯看见了橘闭上的双眼。
在银光笼罩下的他信心十足：无论你们想耍什么花招, 结局都不会有分毫改变的。
比起坐在休息区内的同伴们，站在场边的种岛他们则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了那一球的气势。
快被赫拉克勒斯身上光芒闪瞎的切原皱了皱脸，“这是什么招数，未免也太刺眼了吧。”
“是‘奥林匹亚白银之光’。”远比外表看上去好说话的德川回答了切原。
“是类似无我境界一样的某种招数，但远比其威力强大。‘奥林匹亚白银之光’可以让赫拉克勒斯达到次元级的实力。”
白石很快联想到了什么：“难道越智前辈先前让橘闭上眼睛，就是为了让橘抵御这一招的影响吗。”
“猜错了哟。”从场上收回视线的种岛揣着手，“‘奥林匹亚白银之光’更多是对实力的增幅，而非精神力方面的压迫。”
“那怎么……”忽然想起越智绰号的白石止住了声音。
——精神刺客。
尽管闭着双眼, 橘的发球动作却依旧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失误。毕竟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他又怎么会被称之为‘九州双雄’呢？
而另一边, 橘闭上眼睛的根源——越智那向来被遮挡于厚重刘海后的双眼, 正带着无法忽视的精神攻击性剑指向敌首。
盖洛斯只觉得一道寒意从脊椎尾骨一路窜了上来。
“嘣。”脑海中似乎有一根弦被绷紧，又忽然断裂。他觉得自己甚至无法提起思考的**了
“盖洛斯？盖洛斯！”赫拉克勒斯提高了声音, “别愣在那里。”
几乎是顺着赫拉克勒斯的声音, 盖洛斯才让自己勉强抬起了手。
网球不出所料地擦着他颤抖的拍框砸落到了地上。
“15-15。”
强装镇定的盖洛斯愣愣开口：“我没办法, 没办法把网球打回去。”
……
在发球局过后，站在后场闭着眼睛的橘闭着眼睛，暂时抽身出了这场比赛。
与之相对的，在精神压迫下失去行动能力的盖洛斯，也被排出了两个高中生之间的争锋。
“嘭！”
“希腊队拿下这一局，4:4。”
尽管拿下一局，赫拉克勒斯的神情却依旧凝重，他丝毫没有在观众们的欢呼声里轻松半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盖洛斯失去了战斗力，他的发球局百分百会失分，而对方那个高中生的发球局又无法攻破——
对方两人只要保住发球局，那么几局之后，胜利肯定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除非……
除非对面也只剩一个人。
习惯性照顾，甚至是爱护后辈的赫拉克勒斯并没有这么轻易地做下决定。
赫拉克勒斯并不是走暴力网球风的选手，从刚才他和越智每一球都避开了橘和盖洛斯的对战中就可以看出。
而暴力网球分最为重要的不是身体技巧，是心理。
可是为了国家，为了胜利，为了荣誉。
轮到新一局发球权的赫拉克勒斯攥紧了手里的网球。
对不起了。
他的手腕微微偏转，网球带着不同的角度和力道，径直朝毫无防备的橘飞去。
……
“啪嗒。”
血花溅落在了球场上。
“15-0，希腊队领先。”
尽管听到了风声，闭着眼睛反应不及的橘却没有完全躲过那个来势汹汹的黄绿色小球。
“哥哥！”看台上的橘杏一下子站起了身。
“小杏！”同样生气但知道轻重的神尾拉住了她。
场边和观众席上的讨论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内心依旧平稳，甚至说得上是平静的橘用手背蹭了蹭受伤的半边脸颊。
“我没事。”他对担忧望来的越智这么说道。
这种小伤，这种小伤，橘垂下眼睫，还远没有曾经在他的爆球乱舞下受伤的人重啊。
就算那球没有躲开，也不过……衣服上沾着血迹，有些狼狈的橘拒绝了医护人员的上前。
比起当初的我来说，赫拉克勒斯，你还是太仁慈了。
对着那个目露不忍的希腊高中生，橘抿了抿因为牙龈出血而沾染上血迹的嘴角。
他在赫拉克勒斯惊讶的目光中，再次毫无顾忌地闭上了眼睛。
“开什么玩笑，他居然又闭上眼睛了。”
“他不怕再被打中吗。”
“第一次还是对手仁慈地没有用出全力，第二次可就说不准了吧。”
“唉，我看他的安危都被捏在赫拉克勒斯的手上了，结局也很明显了。”
比起观众们的讨论，想要以仁义来征服世界的德川有着不同的猜测：“赫拉克勒斯也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逼迫橘睁开眼睛，这样越智前辈就不得不放弃这种无差别的精神力攻击了。”
切原恍然大悟地用拳敲了一下手掌：“然后对面的那个希腊国中生也就可以挣脱影响，局面也就可以恢复到二对二了。”
切断橘的战斗力亦或者使盖洛斯挣脱影响……无论猜测是怎样，用暴力手段攻击橘无疑是目前的最优解。
内心天人交战，可是使希腊队重回获胜的心理占了上风。
眼中含泪的赫拉克勒斯带着同情和犹疑重重挥下了拍子。
比先前更狠，比先前更快。
难以确定的球路让场上的越智无法示警。
“他不会又要趁人之危了吧？”看台上的谦也瞪大了眼睛。
小春一手揪住一氏，一手半捂住了眼睛：“裕次君……”
千岁的神色微冷：“太天真了。”
他确定，桔平反击并成功的概率……会是百分之百。
……
外界的嘈杂声被摒弃，橘听到了网球破风而来的声音。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担忧，自责，以及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你，不适合暴力网球这条路。
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赫拉克勒斯挣扎的橘沉下表情。
网球的风声越来越近了。
那么就让我，来了结你的这种痛苦吧。
后退，侧身。
毫不迟疑挥出的球拍撞上了袭来的网球。
无数道凝实的球影，带着金红色的火光奔腾而去。
“爆球乱舞。”和橘在全国大赛前打过一场的不二弯了弯眉眼，“解开心结的橘可是部长级实力，不是这么轻易好对付的。”
漫天的球雨猛然坠落。
赫拉克勒斯几乎能够感觉到网球上传来的热量。
不知是被灼伤，还是提前体会到了被打中的疼痛，面对着快要砸上自己的数个网球，赫拉克勒斯不禁后退了一步。
“咚！”
“15-15。”
……
无论是不愿打伤别人，还是因此恐惧被打伤，赫拉克勒斯已然先输了一程——
“嘭！”
“5:4，日本队领先。”
没想到自己会栽在日本那个国中生手上的赫拉克勒斯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这场比赛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下一局是越智的发球局。
没有给他们太多挣扎和后悔的时间，拿到发球权的越智用马赫发球彻底结果了他们。
“第一场比赛，6:4，日本队获胜。”
欢呼声从半边观众席蔓延到了整个场地。
“日本！日本！日本……”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暴力网球吧。”赛后握手时的赫拉克勒斯对橘笑了笑，“谢谢你让我在这场比赛里明白了这一点。”
“还有对不起，”看着橘脸上伤口和血痂的赫拉克勒斯真心实意地出声道歉，“我打伤了你。”
根本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的橘摇了摇头：“这是世界赛场的比赛，我们都只是为胜利而战罢了。”
“你的精神力攻击很厉害。”神情还有些恍惚的盖洛斯对越智开口道，“不过也只是趁我没有防备罢了，如果下一次我再遇到像你这样子的对手，肯定不会像这次一样陷入精神力攻击而无法行动了。”
除去马赫发球外，还对越智这一招印象深刻的赫拉克勒斯不同于后辈的嘴硬，他有些赞叹：“要是能够攻破我的‘奥林匹亚白银之光’的话，那招说不定对上职业选手都有一战之力。”
刘海已经归位的越智微微低头：“你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受到精神力攻击的影响吗？”
你那被无限放大的仁慈……真的没有受到影响吗？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赫拉克勒斯，和场边的种岛打了声招呼，越智和需要处理伤口的橘一同向休息区走去。
……
“bgo~”休息室内的毛利对着竖起比木仓状的手指尖吹了一口气，“月光桑的精神暗杀果然还是百发百中呢。”
“说到精神暗杀，我之前就想问了。”
“越智前辈让橘前辈闭上眼睛，是防止他被自己的精神力误伤吗。”坐在室内并不直观的大道寺有些奇怪，他当然知道有些招数是敌我不分的，“可是越智前辈和毛利前辈搭档的时候，毛利前辈全程都是正常状态吧。”
坐在沙发上的日本好室友·平等院忽然开口回答了大道寺的疑问：“之前的换位挑战赛越智可不只是用出了六成实力的马赫发球，他连精神力攻击也只用出了六成而已。”
“六成……可真是让人不爽的形容词呢。”仁王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面色不愉的某位大少爷，“是吧，迹部？”
“当然了，也不只是因为这个。”深谙语言艺术的君岛推了推眼镜，“毛利对这种攻击型的精神力比较耐受，也是原因之一。”
说好听点叫精神力防御阈值比较高，说直白点叫迟钝的毛利揉了揉自己的小卷毛。
“私下里月光桑对我使用过这个招数。但好像没怎么起作用，因为就算中招了，我好像也没觉察出得哪里异常？”
被麻醉针扎了无数次但从没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睡着的毛利小五郎：啊，有异常吗？哪里？
并不深究的毛利耸了耸肩：“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我和月光桑的搭档非常合拍不是吗？”
听完这些话的柳若有所思地开口：“毛利前辈，看来你和越智前辈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啊。”
虽然不知道柳从自己的哪一句话中得出了这个结论，但确实是事实的毛利点了点头：“双打搭档关系好不是正常的吗？更何况月光桑的各方面的技巧都很强啊，无论是发球还是什么的。”
觉得自己和越智身高也很合拍的毛利合掌道：“再说了，想要找到一个比你还高大的搭档依靠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啊。”
还留在休息区内的几个立海大正选们一致望向了某个‘在立海大从来没表现出过对双打位偏好，甚至还常常上单打，但现在完全以双打自居’的红发小卷毛前辈。
“幸村……”丸井悄悄凑近了嘴角依旧挂着微笑的蓝紫发少年，“我们再不采取措施的话，毛利前辈可能就要从立海大被拐去冰帝了。”
没等幸村回答，思路拐偏的丸井摸了摸下巴，要不他试试看把慈郎拐到立海大，这样双方就打平了？
“不要紧。”似乎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幸村侧了侧头，“等我们升上高中的时候，越智前辈已经从冰帝高中部毕业，升上大学了。”
“毛利前辈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大道寺确定自己看到幸村背后盛开的百合花海了。
等等……为什么这些百合花会是黑色的。
起身迎接越智回来的毛利：嘶，怎么有点冷？
错觉吧，皮厚且迟钝的他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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