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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心灰意冷

    “爹,你确定没看到她?”马小冬还是不相信。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不可能!我是顺着脚印追来的,梨花的脚印我熟悉!!”

    马小冬继续在屋子里找脚印,在院子里找脚印。

    院子里的雪刚刚扫过,不多会儿又落一层,脚印被遮掩了。

    但是大门口的脚印还在,是一双高跟鞋。

    “啥脚印?你说的是不是这双鞋?”二婶说着,拎起一双女士高跟鞋问他。

    “对对对,就是这双鞋,它是梨花的。”马小冬大喜过望。

    “切!这双鞋是老娘的!刚才穿在我的脚上!”二婶说。

    “啥?你刚才出去了?”

    “对。”

    “娘,那俺家的玻璃是不是你砸的?”马小冬问。

    “对,就是老娘砸的!”

    “你为啥砸俺家的窗户啊?”

    “废话!我刚才路过,听到你跟春梅在屋子里胡搞,气不顺,就砸了你家的玻璃,要不要我赔啊?”

    二婶十分有理,瞪着眼睛跟他吵。

    马小冬苦苦一笑:“既然是娘砸的,我换新的就行,当然不用你赔。”

    的确,哪有让自己丈母娘赔玻璃的?

    刚才她跟春梅在屋子里弄得云山雾罩,地动山摇,丈母娘当然生气了,要为梨花鸣不平。

    别说砸窗户,没砸他脑袋就不错了。

    至于那双女士高跟鞋,很难分清,毕竟二婶还年轻,没人规定不让她穿高跟鞋的。

    还有,她是梨花的母亲,背影当然跟闺女相像,也难怪马小冬会把她当成梨花。

    这么一解释,啥都清楚了。

    “你还有事没事?”二婶接着问。

    “没了……。”马小冬说。

    “没事就滚蛋!向后……转!起步……走!!”丈母娘命令道。

    马小冬没办法,只好转身走出屋子。

    来到大街上,他搔搔脑袋,还是有点迷惑。

    那背影分明是亡妻梨花啊,怎么会变成丈母娘呢,真是奇怪。

    他的身影刚刚走出门,二叔这边上了门闩。

    院子里的红薯窖盖子开了,梨花的身躯从里面冒出。

    女人进屋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冒出两团火。

    “妮儿,小冬走了。”二婶说。

    “娘!马小冬……变心了,他真的变心了!我刚才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

    梨花抽泣一声,心变得拔凉拔凉。

    刚才,她怎么都忍耐不住,急迫想回家见一下老公。

    偷偷走到婆家门口,却没有勇气进去。

    就这样进家,会不会吓小冬一跳?

    见到春梅该怎么说道?跟她吵,跟她打!抓头发,撕衣服,然后把她赶出马家?

    不行!春梅没错,谁让自己一走就是十个月?

    这十个月给了春梅机会,而且她把握了机会。

    人家不但有结婚证,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八抬大轿。

    她是马小冬明媒正娶的媳妇。

    自己又算啥?最多当初算私婚,私婚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也就是说,这个家铁定是春梅的,跟自己无关,她只不过是男人身边的匆匆过客。

    不能进去,打架吵嘴都是自己理亏。

    张梨花纠结不已,在门口徘徊,犹豫了很久。

    她在窗户外面踱步,里面的马小冬跟春梅却芙蓉帐暖,暖炕热铺。

    房间里传来躁动声,春梅嘻嘻哈哈,马小冬也气喘吁吁。

    人家两个正在做夫妻,跟她当初和马小冬一样。

    男人没有了,炕没有了,汽车房子都没有了,家也跟她没了任何关系。

    不知道为啥,一股怒气从她的心里升起,悲伤,懊恼,悔恨,羞愧,一起涌上心头。

    对丈夫的一腔爱,顷刻间化作仇恨。

    马小冬!我离开才不到一年啊,一年你都等不到就另结新欢?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甜言蜜语,什么坚贞不渝?我呸!统统都是骗人的!

    里面的声音刺激着梨花的神经,让她万念俱灰,心灰意冷,颤抖不已!

    砸死你们一对贱人,让你俩快活?

    她气急了,猛地从地上抄起一块鹅软石,砸向了窗户。

    咣!稀里哗啦!玻璃的响声传来,她却跑了,捂着脸垂泪不已。

    走进家门,扑在炕上,她哭得更厉害了。

    “闺女,这是咋了?”二叔知道她回了从前的婆家,一定受了刺激,赶紧过来劝。

    “爹!我的家没了,男人真的没了,呜呜呜……。”梨花哭得梨花带雨,失望透顶。

    “唉……。”二叔叹口气:“这就是我阻拦你,不让你俩见面的原因,知道你无法接受。”

    “爹,咋办,俺该咋办啊?”梨花问。

    “放心,爹有办法,让春梅知难而退,还会让你回到小冬身边。”二叔拎着烟锅子道。

    “啥办法?”

    “以退为进!!”张二咬咬牙道。

    梨花没听懂,刚要问问父亲啥意思,外面的院门又响了,马小冬真的从后面跟了过来。

    女人颤抖一下擦擦眼泪:“爹!我不想见她,你把我藏起来吧。”

    张二叔说:“好!红薯窖,你先到红薯窖里躲一躲。”

    父亲立刻扑向红薯窖,将盖子揭开,梨花顺着绳梯滑了下去。

    马小冬在屋子里一阵踅摸,寻找梨花,结果媳妇毛都没找到一根。

    他悻悻离开,梨花才从红薯窖里出来。

    她把刚才在马家看到的一切告诉爹娘,二婶跳着脚骂。

    “好你个马小冬!还真跟春梅过上日子了,不行!老娘去找他!用鞋底子抽扁他的脑袋!

    还有这个孽种!也是他马家的,凭啥帮他养?还给他算了!!”

    二婶穿鞋下炕,抱着孩子要给马家送过去。

    二叔再次阻拦了女人:“你别鲁莽!我自有办法!”

    “你有个屁办法?咱梨花一辈子都被你毁了,为啥当初要嫁给他?马小冬就是个白眼狼!!”

    “你听我说!我保证梨花会回去,马家的女主人只能是她!!”

    张二叔注意多,必要的时候,他不惜跟张富贵翻脸。

    “爹,你说咋办,咋办啊?”梨花问。

    “你这样,别在家过年了,先出去躲一躲,到你二姨家!我会一点点把小冬引到哪儿去,让你俩见面!只要小冬还要你,春梅根本出不了啥幺蛾子!!”

    张二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跟张富贵翻脸,必须从长计议。

    “爹,俺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梨花说。

    就这样,梨花回到磨盘岭,在家只住了四五天,就被父亲送走了。

    张二叔送她的那天,大雪已经停止,用的是带棚的三马车,头脸用围脖裹得严严实实。

    因此,不但马小冬没发现她,就是村子里的狗,跟那些鸽子喜鹊,都没有看到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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