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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李萍请客撸串,当然也打电话叫来了张明,想挽留阿洪,阿洪说老板找他还有事商量,不能逗留,所以匆匆离去了,我倒真想不明白了,这大晚上的,还有什么重要公事要谈,不过洪哥既然要走也挽留不了,便随他去了,相反,他留下倒碍眼。

    露天的撸串喝酒确实也爽,张明还是天南海北的聊着,不过因为李萍在,话题当然也有所顾忌,李萍今天也倒了啤酒,而且还喝了不少,我发现真的是女人心海底深,李萍早就说不会喝酒,原来都是假的,看那情形,要喝起来,动真格的,一般老爷们不能是她对手。

    “小营还好吧!”我喝着酒想起了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事。

    “她没事,就是身子虚,真是个苦命人,也不敢告诉家里,怕她妈担心。哎,他家里也不富裕,也没啥亲戚,就一个老妈,老爸走的早!哎!”李萍说起小营,一顿的咳声叹气。

    “孩子呢?小家伙咋样?”小营身世如何我倒不是很关心,我记挂的是那个在我胸口画小圆圈儿的孩子。

    “孩子是早产,听医生说,得住几天院呢!这娘两啊,不知道咋活?”

    …… ……

    “李萍,你跟小营商量商量,孩子,孩子,我抱回村得了!”一阵短时的沉默,我鼓起勇气对李萍说。

    “啊!什么玩意,你要抱孩子回村?”张明、李萍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小营得上班,也照顾不了孩子啊?”

    “得了吧,你!”张明往嘴里倒了一杯酒,“你一天到晚的除了喝酒打屁也没啥正经事儿,你抱孩子干啥啊?让她陪你喝酒啊!”

    “哈哈,小九儿,没想到你还挺稀罕小孩的!”李萍也笑着瞅着我。

    “要不这么的,小九儿也没个对象,李萍你给介绍介绍,让小营他俩处处,要是真行,你又有了老婆,还添了闺女,啥事全省了,你啊,这懒散样儿,就得一个泼辣老娘们制你。”张明说着一脸猥琐,我知道他这是拿我打岔,寻开心。

    “好啊,好啊,三哥这个主意不错。”李萍也一旁附和着拍着巴掌。

    “你俩净拿我逗闷子!”

    “咦,小九儿,你平时没皮没脸的,今儿个咋这么严肃?”张明见我神情凝重,也正八经的问我。

    “我哪严肃了!”看张明问我,我倒不好回答了,“我,我就是看着孩子可怜。要不这么的吧……”我说着伸进衣兜,把身上带的红票儿,包括老爸给的我五张,还有外公给我的,一齐都掏了出来,“李萍,这些你都替我交给小营,看病住院都花钱。”

    “你这么趁钱?”

    “小九儿,你这是……”张明,李萍两人再次又瞪大了眼睛。

    “你看看,这也不行,那不不中,这么费劲呢,就这样了!”我说着把红票儿塞进李萍手里,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又抽了几张回来,“这两张是我零花钱儿!”

    张明、李萍两人看着直咂舌,料想我的高大形象登时在他俩心里都大打折扣,不过本公子无所谓,我顾及的只是我心口那个小圆圈儿,想着把抽回的那几张红票儿又揣回兜里,也借机攥了攥那块儿白白的小石头。

    “三哥,你是过来人,我问你个事儿啊!”我撸着油乎乎的大肉串,对张明说,“你说这孩子,究竟是咋来的?”

    “啊?你问这个?”张明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眨眯着眼睛,瞅瞅李萍,又看看我,随着一脸坏笑的对李萍说,“萍妹妹,我给他讲讲啊,你先关上耳朵,当啥也没听见。”

    李萍没说话,低头扒拉盘子里的拍黄瓜。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吧!”张明圆咕隆咚的大脑袋凑了过来,“最开始得两口子,对,不是两口子也中,反正一个老娘们一个老爷们吧,两人在炕上干活,要是干得劲儿了,差不多就能中,之后老娘们就大肚子,然后就孩子不就出生了。”

    “三哥,你这是啥乱七八糟的!”我捏了一粒花生米扔嘴里,“三哥,你说生孩子是不是就跟种地一样?”

    “对啊,小九儿,咱家里头儿属你最灵,一点就透亮儿。”三哥坏笑着也抓了一把花生米,“我刚才不说吗,老爷们、老娘们在炕上干活,种地,种上了就有了孩子!”

    “三哥,你脑瓜子都啥玩意啊。总往那上头使劲儿。”我喝了半杯啤酒,“我是想说啊,就比方今天生孩子,是老娘们肚子都大,但他们肚子里的就是一块肉,真正的孩子出生,是有人在天上撒种,种地,哗哗的把种撒下来,孩子才就有了,才能生出来!”

    “咦?小九儿,你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啊?”其实李萍一直听着我俩对话,这当儿觉得有趣,也抬起头,忽闪着眼睛瞅着我。

    “小九儿,倒是你脑瓜子都啥玩意啊,你说还有人撒种,哪有啊?生孩子不就是男的、女的在炕上干活,种的?要像你说的,那我问你了,小九儿,不说别人,就说你吧,你那意思你出来跟你爸无关,你不是你爸的种,那,那你是谁的种?”

    “三哥,你滚一边去吧!”我说着往张明胸口怼了一拳。

    “得,得,你俩老爷们说的都是啥啊?喝酒吧!”李萍笑着端起了酒杯。

    …… ……

    虽然有不同的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但身在外地的三个同乡人,喝的顺畅,聊得投缘。正在喝着聊着,看见远远的有人再放烟花,料想这块儿离医院近,有人添了孩子在庆祝。那烟花无色斑斓,甚是好看,红的、绿的、黄的、粉的,各种颜色不断打向空中,并耀眼的在天空扩散。

    “太美了!”李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烟花如痴如醉,而我乜斜着眼睛,借着酒劲儿,瞅着李萍心里也痒痒的。

    “九儿,你猜接下来的是什么颜色?”李萍突然问了句,同时看向我,发现我正流着哈喇子瞅着她,猛地一拍桌子,“你瞅我这是啥眼神,我有啥好瞅的!”

    “吃饱了,喝好了。” 张明此时坏笑着起身离开,“灯泡也当够了,你俩继续啊,我回去睡觉!”

    “三哥,我送你吧!”李萍也觉得不好意思。起身要送张明。

    “别了,你俩喝你俩的吧,喝完也研究研究生孩子,种地的问题!”我们明天电话联系。说着张明一溜烟钻进了出租车里。

    “你刚才问我啥?是种地不?”我见张明走了,臊眉搭眼的问李萍。

    “我让你猜接下来是什么颜色!”李萍依旧望着那绽放的烟火,似浑然没理会种地的意思,“真的好美啊!”

    “啊!你让我猜这个啊,我猜是蓝色。”

    “为什么是蓝色?”

    “哪有为什么,猜的啊。”

    “不对,我猜肯定是红色!”

    “那为啥又是红色啊!”

    也就在我们争论的当,烟花再度冲天而起,竟然是两个,红色、蓝色,射向天空的烟花顷刻炸开,幽暗的天空中燃起红色、蓝色两色的璀璨星光。这两枚烟花也是最后的两枚,然而,却似乎静止在了静谧的夜空,成了最永久的永恒。

    李萍微笑的看着我,而我也迷醉的瞅着李萍。按照电影情节的发展,肯定是酒后乱性,如此迷醉的注视之后便会是疯狂的热吻,接着就是快捷酒店的豪华大床房,但那是电影。再现实世界的我们并非如此。

    “来,咱俩都吹一瓶!”李萍直接抄起了整瓶的啤酒。

    日了,原来她真是个女酒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