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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激起民愤

    戚然闻言,看向那洋洋洒洒写满了的布帛,对这位已经死了的县令顿时肃然起敬。

    “这是位确确实实的好县令。”她说道:“这封血书,我们得给他带出去,县令的尸首也该给好好安葬一番。倒是这白辉教,就暂且让他们苟活一阵子吧。”

    迟谦对此却不认同。

    他手指轻点着那血书,“既然浔阳百姓如此爱戴这位县令,那若是他们知道县令被白辉教逼迫致死,那白辉教也离瓦解差不离了。”

    这话显然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把这白辉教解决掉了,只是那潜在意思,让戚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皱了眉,看向迟谦,“你想干什么?”

    “将县令的头颅挂到城门处,让浔阳百姓都看到。”

    戚然看着迟谦轻描淡写地说出要将一位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的头颅砍下,挂到城门处,心里有些发冷

    虽然是为了对付白辉教,可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迟谦的血,看起来就像是冷的一样。

    她保持着自己心态,平淡地说道:“对付白辉教不止这一个法子!这是位好官,不该死后还不得安宁。”

    “浔阳县令爱民如子,如今浔阳城落在反贼手里,百姓人心惶惶,要是他知道自己死后还能护自己的百姓一次,想必是愿意的。更何况百姓爱戴县令,县令因贼人而死,他们也该为县令报仇不是吗?”

    戚然说不过迟谦,但是她同样的也无法苟同迟谦的做法。

    “此事就不用然然操心了,为先带着风娘和阿顺离开浔阳吧,我留下处理这一切就可以了。”

    戚然抿唇,盯着迟谦问道:“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做,当然了,救了风娘和阿顺的古当家,我会把他摘出来的。”

    闻言,戚然心里既复杂又发寒。

    迟谦为人有多冷血,她算是时隔一辈子后又体会了一次。

    而且听他这个意思,是要将白辉教一举整垮,然后网罗成自己的势力啊!

    “手拿开!”

    戚然走到桌前,伸手欲拿桌上的血书,许是心里对迟谦的冷酷有了深刻认知,她脸色比之方才冷了许多。

    迟谦看她冷若冰霜的神色,凤眸微眯,“然然生气了?”

    他没有让戚然动手,而是把血书整齐的叠了起来才递到了戚然的手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他那么冷血的一个人,手掌却宽厚温热。

    “没有,我自是比不过你那么深思熟虑。”

    也比不过他那么的冷血。

    戚然动作生硬的把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抽了出来。

    迟谦不依不饶的逼了过来,“然然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就依然然的……”

    戚然把血书小心地收到自己袖袋里,闻此抬眸望了迟谦一眼,眸光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假的。”

    迟谦温温和和地笑了起来。

    戚然一口气梗喉咙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和迟谦相处的时间越长,戚然就越能够知道他胸腔里装的是怎样的一颗黑心。

    她改变不了这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独善其身。

    虽然不认可迟谦的做法,但戚然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做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给白辉教致命的打击。

    浔阳县令一心为民,深得百姓爱戴,当他惨不忍睹的头颅被高高悬挂在城墙之时,整个浔阳的百姓几乎都蜂拥而至,堵在城门口,浩浩荡荡的要找白辉教讨个说法。

    白辉教也慌了。

    原本尸体好端端地在牢里,消息被隐瞒得严严实实,怎么竟被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曝光了呢?!

    浔阳县令的惨状实在是令人不忍卒睹,城墙下的百姓越聚越多,很快就成了乌泱泱一片。

    这些天百姓一直被压抑起来的情绪终于如同千里江堤撕开了口子,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造孽啊!县令一生为民,就得了这么一个下场,到死也不得安宁……”

    白发苍苍的老妇看到那惨状,止不住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戚然站在人群里,城墙上挂着那颗头颅,她不敢再去看,可还是难抒胸臆的憋闷。

    这样一位为官清正的好官就这么惨烈的死去,而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们还在歌舞升平的逍遥着。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戚然抿紧唇,死死地咬住牙根,“你放心,我会让那些人得到应有惩治的!”

    她双手紧握成拳,在心底暗下决心,抬眼想要再看了一眼县令的头颅以便激励自己时,却就被一双大手遮住了眼睛,鼻尖充盈了淡淡的松木香气。

    “然然还是别看了,免得等下又难受。”

    戚然挥手撇开迟谦的手,“难受也不用你管!”

    她还在气迟谦的冷血。

    这话听在迟谦的耳朵里,倒有些怄气的意味,他噙着笑,也不在意,指了指前方,“白辉教的人来了。”

    戚然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数十个穿着白辉教教服的人手持水火棍朝着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驱赶着围观的民众。

    “当家的有令,不准围观,再在这里围观者,一律按违犯教令处置!”

    喊话的人趾高气扬地把一老太太推倒在一边。

    原本情绪已经在暴发边缘的百姓们见白辉教先动手,立马就有人叫喊了起来:“动手打人了!这群狗东西动手了!什么众生平等!全都是狗屁!”

    有人这么的一喊话,如同火上浇油,一时之间百姓们嚷嚷着就扑向教众们。

    白辉教派去守在城门上的人根本抵挡不住群情激奋的百姓,被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得头破血流。

    更有激动者也上前动起了拳脚,揪住了刚才喊话的人就是一连串的质问:“不是说只要我等不给朝廷报信,你们就不会害县老爷的命吗?现在人都没了!王二狗,你还是不是浔阳人了?你忘了当时县令是怎么帮你们一家的吗?你们就这么对他?狼心狗肺!”

    说话的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拎着那教徒的衣服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崽,抡圆了胳膊扇过去。

    那教徒被扇得一个趔趄,眼冒金星,直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