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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们还没说什么,大伯又再度摆手,端起一碗豆汁,罢了,不提这个。来,我给你们示范示范,这豆汁儿怎么个喝法。

    大伯没像老马那样直直喝下去,而是贴着碗边跟嗦凉粉似地嗦,发出一阵满足的声音。

    那我也试试。陈意兰学着大伯的样嗦了一口,柳眉紧皱,算了算了,我接受不了。

    小宁你尝尝。大伯抬起下巴指指我面前的那碗豆汁儿,这东西不但能解暑,还具有养胃、清火的功效。

    我应了一声,端起豆汁。青姨带我喝过几回着东西,所以我还受得了。

    吃青姨带我吃过的食物,去青姨带我走过的地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青姨,一颗心就揪得难受。

    见我喝过一口便陷入沉思,大伯还以为我也喝不惯,伸手要来接我的碗,喝不惯就别喝了,咱吃点别的,喏,这还有豆腐脑。

    我笑着说了句没事,只是想起些往事而已。

    无论如何,我必须要拿回那只土碗!找回青姨!

    我喝酒一般将一碗豆汁儿喝尽,抹了把嘴,目光坚定地看着手里的空碗,热切得要将它穿个孔。

    好,小宁。大伯竖起大拇指,豪气。

    吃过早饭,几个人帮衬着收拾完桌子,坐在一边消食。

    天热,吃了饭更是热得吓人。大伯从隔壁屋搬来一老式落地大风扇。太老了,调不了档,一插上电就吱嘎吱嘎转个不停。

    我们也不是什么过于讲究的人,这样已经很好了。

    大伯照例拿了根牙签坐板凳上剔着牙,只是这回还带上了一个老马。

    剔完牙,大伯把牙签往地上一丢,几天没开张了,下午我出去摆摊去,还得去取一批货,和人约好了的,不能拖太久。

    我应了声好,这几天拖累着人大伯没开张,得把人这损失补上。只是我这手机没电,再者,看老伯的老年洛基亚,也没有各类社交软件,没法给他打钱,身上也没现金。

    你们仨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怕碰上那伙人。大伯朝我们丢了个眼色,我们也都心领神会。

    特别是小宁,腿还没好呢。千万可别乱跑啊。药吃了没?

    嗯,已经吃了。

    好,那些个跌打丸应该够了,啧,也不能这么决断,我收摊回来再给你带点。

    大伯,不用了。我赶紧摆手,其实我自己也会做些药丸,这跌打丸也会做,等我回桃林村采了草药,自己做点就行。

    大伯没有反驳我的话,倒是好奇地打量我几眼,诶小宁,你是干哪一行的?我还真猜不准,而且我发现你怎么什么都懂一点?

    我微微扯动嘴角,也只是懂一点而已,一点皮毛。我好奇心重,碰上不会的,不知道的都爱去查一查,学一学。

    也就是这么仅凭心趣学来的一点东西,总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甚至能救我的命。

    所以说,知识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永远也不能停止学习。

    很多时候,不是事情太难,而是我们过于无知。

    其实我的老本行是古董奇货,就是卖这些东西。

    奇货?大伯挠了挠后脑勺,就是那些个奇奇怪怪的物件?

    嗯,也可以这么说。说深奥了大伯也听不懂,暂且就让他这么理解吧。

    大伯砸吧两下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怪不得,这东西要很大的学问。

    大伯,干啥下午去?老马忽然很是不解地问了句,上午就这么热,下午更是不得了,在外边可遭罪了。

    大伯笑着说这没事,我那个摊位还不错,有房子挡着,倒也不算太晒,热倒是真的热。

    还有个愿意是我中午不想再跑一趟回来吃饭,干脆吃完再去,给小宁熬个排骨汤补补身子。

    上午那一段时间大伯也没打算在屋里歇着,拿过角落里地锄头说要出去侍弄侍弄地里的两排菜,就指着这么点蔬菜呢,可不能给我晒蔫了,老婆子回来得骂我。

    说完,大伯就摘下挂铁钉上的草帽扣在头上,吹着口哨准备出门。

    老马叫住大伯,说能不能跟着一块去,我再村里也常侍弄庄稼,几天没干活,手痒痒。

    大伯笑着拍了拍老马的肩膀,你和我一样,就是劳累的命,一刻闲不得,走吧,咱一块去。

    好勒。老马极爽快而热切地应了一声,跟着下了地。

    陈意兰把那落地风扇往我这移了移,宁哥你也别羡慕,等你腿好了一样一样的。

    你这语气,怎么跟哄小孩吃药似的。我忍笑出声。

    陈意兰摊开两手,做出个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有陈意兰这个活宝陪着,倒也不是很无聊,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午饭点。

    老马和大伯也从地里回来了,一身的热汗,一会的功夫就被晒黑了一层。

    陈意兰开玩笑说大叔你再晒晒就能成脆皮烤鸭了,放多了酱油的那种。

    烤鸭,还不错。老马嘿嘿笑了两声,抢着要去做饭。

    大伯当然不肯,最后还是陈意兰拍了板,说你们俩别争了,干脆一块去,还更快呢。

    两人这才一齐往厨房走。

    吃过午饭大伯就取了车钥匙准备出门,说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干脆早点出门摆摊,能多接几单生意。

    我听说啊,咱镇上今晚会来个戏班子,十里八村的人保准都会赶过来看,生意指定差不了。说完大伯就乐乐呵呵地出了门。

    走出去都大伯又折回来,随着进来的还有一塑料袋瓜子,隔壁老孙家自个炒的,你们无聊就在家磕嗑瓜子看看电视,千万别乱跑。

    很不放心地叮嘱几句,大伯才继续往外走,而后又探头进来,门我就不锁了,别整得跟坐牢似的。

    陈意兰很无奈地笑着说知道啦,您就放心去吧。大伯这才最终出了门。

    事实证明,大伯的预料是正确的,陈意兰和老马都是闲不住的主,如今被迫困在屋里,跟个蚂蚁似地兜兜转转,走来走去。

    最后,还是一包瓜子把他们镇住了。

    陈意兰给老马推荐了一部浪漫狗血偶像剧,老马没看过这玩意,这么一看倒还看得津津有味。

    两人凑在一起边看电视边磕瓜子,很快就造了满地的瓜子皮。

    我无心加入,静坐在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最要紧的事,就是把腿上养好,这是根本,然后才能和他们对抗,拿回土碗。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步步过去才不会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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