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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白裳裳的睡意顷刻间散去。

    心中啧啧称奇。

    天底下竟然有人这么的大胆子, 竟然敢夜闯武将府邸?

    那贼人是当侯府里的护卫全都是摆设吗?

    白裳裳当即起身, 穿上了鞋子,披上了妃色的披风, 将房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小心翼翼往屋外望去。

    庭院里,折梅和侯府里的护卫们正和那黑衣贼人缠斗。

    眼前刀光剑影,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夜色漆黑, 只有屋檐下的绢纱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白裳裳认不出来这黑衣人是谁。

    那黑衣人轻功了得,那么多的护卫围攻他一个,他竟然挣脱了众人的围剿, 纵身一跃,飞过了白墙绿瓦,逃到了宣德侯府外面。

    护卫们穷追不舍, 纷纷纵身追去。

    折梅留下来保护白裳裳, 没有跟着追过去。

    王氏和宣德侯听到了声响, 穿着中衣从屋子里推门匆匆走了出来。

    宣德侯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护卫道:“禀侯爷,是二小姐的丫鬟折梅发现了这贼人夜闯, 高声呼救, 并与这贼人缠斗到了一起, 我等听到了声音, 赶过来捉拿, 却让这刺客逃走了。”

    宣德侯面色铁青道:“这么多人, 都围不住他一个刺客吗?!”

    护卫立刻单膝跪地道:“卑职无能, 还请侯爷责罚。”

    宣德侯沉着脸道:“府中可有人受伤?”

    护卫道:“侯爷请放心, 府中无人受伤。”

    宣德侯又交代了护卫几句, 下令彻查侯府,加强侯府守卫。

    王氏对急匆匆赶来的周管事道:“府中遭了贼,你去看看库房里的东西,有没有少了哪件,一个个清点出来,和账目核对一下。”

    周管事领命道:“是,夫人。”

    宣德侯以彻查侯府为借口,去了西院叶姨娘那里。王氏心中担心白裳裳和白令望,于是也没有和宣德侯计较,放任他去了西院安慰那一对母女。

    王氏准备去白裳裳的屋子里看看,结果却看到白裳裳正躲在门缝里偷看。

    王氏连忙板着脸道:“裳儿,快去睡觉,不要出来乱晃。”

    白裳裳温顺道:“好的,娘。”

    白裳裳立即关上了房门。

    白令望的屋子里黑漆漆的,这么大动静都没能把他惊醒,王氏担心白令望出事,所以特意拎着灯笼进了白令望的屋子里,原本王氏还有些提心吊胆,但却见白令望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在梦里头还下意识地咂嘴挠脸,没心没肺的模样,王氏这才放下心来。

    白裳裳见王氏去了白令望屋子里,她立即打开了房门,将折梅叫进来。

    白裳裳一脸关切道:“折梅,你没有受伤吧?”

    折梅笑得轻松:“小姐你放心,我好着呢,和那贼人打了一架,就当活动了一下筋骨。”

    白裳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贼人的?”

    折梅道:“师父教给了我一套打坐的方法,我习得之后,耳聪目明,几丈外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幸好今天是我守夜,听到了那贼人的动静,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白裳裳一愣。

    尽管景砚已经离开了,但他却用他的影响力,再一次守护了她。

    白裳裳一时之间,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于是便将注意力落到了那贼人身上。

    “你觉得那个贼人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来寻仇的?”

    折梅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当时我听到了动静后,就立刻从屋子里追了出去,四周黑漆漆的,那黑衣人就在院子里,被我逮了一个正着,我立刻就喊护卫过来了。”

    白裳裳皱眉:“他在院子里?”

    折梅点了点头,道:“是的,就在青石阶那里。”

    白裳裳道:“带我过去看看。”

    折梅道:“是,小姐。”

    折梅将白裳裳领到了廊庑前的青石阶处,指着这处空地说:“小姐,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他的。”

    白裳裳看了看地上,土壤颜色松软程度都很正常,证明这块空地没有被动过。

    白裳裳又看了看四周,发现空地旁边有几个水缸,水缸里种着一些绿色的水生植物,这些水生植物绿叶葳蕤,十分茂盛,盛满了整个水缸,遮挡住了人的视线。

    让人看不到水底。

    白裳裳下意识觉得这水缸有些古怪。

    “这几个水缸里面可能有东西。”

    折梅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听到白裳裳的话,她立刻卷起袖子。

    “我去帮小姐找找看……”

    折梅疾步走到水缸面前,伸长手臂捞了半天,前面两个水缸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捞到,折梅还以为是小姐想多了,但捞到第三个水缸,指尖却碰到了一个冷硬的物体。

    折梅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向白裳裳。

    “小姐,这里真的有东西!”

    白裳裳立刻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模样。

    白裳裳看了看庭院,周围没有人。

    白裳裳对折梅低声说道:“小点声,别惊动了别人,把它递给我。”

    折梅虽然不明白白裳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还是听话道:“是,小姐。”

    折梅从水缸里捞出一个油纸包,的,油纸包外面滴着水。她将这个油纸包递给了白裳裳,白裳裳接过之后,不发一言地走到屋子里,折梅跟着走了进去。

    白裳裳沉默地关上了房门,将包袱放到桌子上,低头打开了这个包袱。

    包袱里,赫然躺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莲花金台!

    折梅惊呼道:“这金台怎么在这里?!”

    白裳裳垂下纤长弄卷的眼睫:“想必是那刺客特意藏到那里的。”

    折梅困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烛火荧荧,无风自动。

    明灭的烛光,映在白裳裳秀丽的脸庞上,宛若明珠生辉。

    那双漆黑动人的眼眸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自然是想要冤枉你家小姐我,污蔑是我偷了这莲花金台。”

    折梅闻言,大怒道:“是哪个贼人如此大胆?!若是让我逮到,我一定要替小姐扒了他的皮!”

    白裳裳看向折梅:“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

    折梅一愣:“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白裳裳道:“如果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他们不仅不会相信我是被冤枉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贼喊捉贼,故意做出一副被人冤枉了的假象来……”

    白裳裳和白令望前脚被大理寺的人请到衙门审问,后脚这贼人就将莲花金台藏到了侯府里,这个时节做出这等事情,摆明了就是和白裳裳兄妹有仇。

    可若是这贼人真的和兄妹二人有仇的话,为何不直接杀进他们屋子里亲手了结了他们呢?

    为何非要绕那么大一的圈,用这个莲花金台栽赃陷害他们呢?

    而且,那贼人明明都已经摸进侯府了,那藏金台的水缸,距离白裳裳的闺房也只有几步路,贼人进来杀掉她应该很容易,但那贼人却没有这么做。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连白裳裳无法理解那贼人的思路,那么大理寺的人就更加不会理解了。

    这件事情漏洞百出,白裳裳若是将实情告诉大理寺的官员们,大理寺只会觉得白裳裳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所以才会贼喊捉贼,做出一副侯府遭贼的假象。

    就算白裳裳将金台上交给了朝廷,也免不了她的名声因此受损。

    白裳裳眼神深邃:“与其平添事端,不如什么都不说。”

    折梅一愣,道:“小姐说的对。”折梅又问:“那这个金台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白裳裳纤长的眼睫低低地垂落下来,遮盖住了她的眸光。

    “毁尸灭迹。”

    折梅面色一凝:“是,小姐,我这就去把它切碎。”

    白裳裳抬起眼眸,看了折梅一眼:“这可是云华观供奉了五百年的神迹……我说毁了它,你就去毁了它,毁灭神迹,你就不怕将来被神明责罚吗?”

    折梅无畏道:“我才不管它是不是什么神迹,只要小姐让我去做什么,我就会去做什么。”

    白裳裳漆黑的眼眸看向折梅,道:“就算被神明责罚也无所谓?”

    折梅正色道:“神明想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不关我家小姐的事。”

    白裳裳翘起了角,低声道:“你这个笨蛋,放心吧,这个莲花金台是假的。”

    折梅一愣:“假的?”

    白裳裳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三皇殿祭拜的时候,这个金台突然从供桌上滚落下来了吗?”

    折梅道:“我记得。”

    白裳裳道:“当时的莲花金台因为高空落地的撞击,砸到了地上,留下了一个凹痕。”

    白裳裳将手里的金台递给了折梅:“可这个莲花金台却十分的完整,光洁如新,一点被砸过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它不是那个被砸的莲花金台,它是一个仿制品。”

    “仿制品?”

    折梅低头仔细看了看这个金台,它身上半点被砸过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有凹痕了。

    折梅立刻佩服道:“小姐真是观察入微,冰雪聪明。”

    白裳裳立刻拨了拨耳畔的青丝,一脸骄傲地说道:“还好啦。”

    折梅觉得小姐自大的样子太可爱了。

    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白裳裳敛眸,正色道:“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把这个假金台偷偷送到大理寺,反正只有我们知道这金台是个假金台,只要我们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辨认出真假金台的区别,可我转念一想,大理寺戒备那么森严,我担心金台还未送到,就会被他们当做贼人抓了起来。”

    折梅想了想:“小姐说得对,将这金台送到大理寺的风险的确是太大了。”

    白裳裳道:“事已至此,不如我们明天跑步的时候,起早些,将这个金台扔到土地庙里。”

    折梅疑惑地问:“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毁掉它然后扔掉呢?”

    白裳裳看向折梅,缓缓说道:“我有一种直觉,真的金台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

    折梅一愣,她没有想那么多。

    但她觉得小姐说什么都对。

    白裳裳看向折梅手里的金台,低声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毁掉了这个假金台,那么我们和国子监学生身上的罪名,就永远洗不掉了。与其这样,不如将这个假的金台放到一个容易被大家发现的位置,再由其他人发现它,这样,我们身上的罪名就可以被洗清了。”

    折梅听到白裳裳的话,立即道:“小姐真聪明。”

    打定主意,白裳裳和折梅用油纸包,重新将这个莲花金台包了起来。

    她们回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不到卯时就爬起了床。

    白裳裳和折梅换上了两身不起眼的灰色男装,天没亮就带着这油纸包莲花金台出门了,为了避免别人认出她们来,白裳裳出门之后还用锅底灰在自己和折梅的脸上抹了几下。

    从上到下,都灰不溜秋的。

    估计王氏看到她,都认不出她这个灰尘扑扑的女儿来。

    白裳裳趁着天没亮,怀揣着莲花金台,和折梅一路小跑,跑到了位于东城街尾的土地庙。

    土地庙是供奉土地公的庙宇,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的土地庙。

    它的占地面积很小,长约一丈,只有院墙那么高,体积也就只有一个电梯厢那么大。

    土地庙并非朝廷所建,而是民间自发建立起来的,一般都是用土砖搭建,红墙绿瓦,一面透风,屋子里面供奉着土地公的石像,供桌上摆着香烛。

    白裳裳发现,供桌上摆着的苹果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新鲜了。

    想必最近来这边祭拜土地公的人应该很少,连新鲜的苹果没有替土地公换上。

    同样是庇佑一方百姓的神明,临安城的百姓,会选择去更加气派恢弘的城隍庙里参拜。

    来土地庙里参拜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白裳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

    见周围都没有人。

    白裳裳连忙钻进了土地庙,伸手将油纸包藏到了土地公的神像后面。

    折梅背对着白裳裳,紧张地环顾四周,替白裳裳望风。

    一旦有人出现,折梅就会立即拉着白裳裳逃跑。

    好在周围一直没有人来。

    白裳裳将莲花金台藏好之后,拉着折梅的手,主仆二人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白裳裳跑回府沐浴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行头,穿上了另外一身公子装。

    这件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好,所以她连白令望都没有告诉。

    白裳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去喊白令望起床。

    昨天白令望很早就睡下了,就连半夜府中闹贼他都没有醒过来,白裳裳推了他半天,白令望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起身,让白裳裳在外面等候。

    白令望换好了衣服洗漱完,呵欠连天地和白裳裳一同去跑步。他跑得气喘吁吁,俏生生的俊脸上,写满了幽怨,不停抱怨着白裳裳和折梅跑得太快了,幽怨得不得了。

    白裳裳松了一口气。

    看来白令望的中秋节抑郁期算是翻篇了……

    白裳裳三人跑完步,回到府中沐浴更衣,刚刚用完早膳,突然听到门房过来禀告。

    “小姐,大理寺来了人,老爷夫人请你和少爷过去呢……”

    白裳裳的心中早已经做好了官府来人的准备。

    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静若止水。

    该来的终究会来。

    白裳裳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脸上的神情镇定得无懈可击。

    非常好。

    白裳裳走出房门,准备去正堂见他们。

    宣德侯领着那群大理寺的官员们,浩浩荡荡往后院里走过来。

    白裳裳看到了他们,礼貌地对他们行礼:“见过大人。”

    宣德侯对大理寺卿道:“这便是小女了,上回李大人应该在大理寺见过她。”

    大理寺卿道:“下官的确是和令爱有一面之缘,上次多有得罪,还请侯爷海涵。”

    宣德侯道:“李大人言重了,配合大理寺调查失窃案,是犬子和小女应当做的。”

    白裳裳行完礼,抬起秀丽的眼眸,看向宣德侯:“爹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宣德侯看向大理寺卿:“大人现在可以说明来意了吗?”

    大理寺卿缓缓说道:“今天早上,大理寺的衙门收到了一张告密信,称那云华观丢失的莲花金台正藏匿于侯府之中,所以我等才会过来查探一番,侯爷不会介意吧?”

    白裳裳眸光一动,看来夜里的那个贼人,果然是冲着她和哥哥来的。

    宣德侯立刻道:“李大人秉公执法,办案严明,来这里查探是应当的。正巧昨日寒舍闯进了贼人,还请李大人一并办理,将这贼人专案归案。”

    大理寺卿意外道:“还有这等事?那贼人真是大胆,竟然敢夜闯侯府?”

    宣德侯道:“所幸无人受伤,还请李大人一定要替我抓住这贼人。”

    大理寺卿道:“好说好说,等下官找到了金台,定会替侯爷抓住那贼人……”

    两个官场老手一路寒暄,走到了后院。

    大理寺卿一声令下,派人搜查后院,他四处望了望,视线落到了那一排并列摆在青石阶梯旁边的水缸上,大理寺卿径直走到了那排水缸旁边,面色一肃,下令让人搜查这水缸。

    “来人啊,给我好好搜搜这水缸。”

    官差领命道:“是,大人。”

    大理寺的官差们一番搜索,却空手无归。

    官差前来复命:“禀告大人,这几个水缸都搜遍了,里面除了草木,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多时,其他官差也来复命:“禀告大人,房里也搜遍了,并未找到莲花金台和疑似的金石。”

    白裳裳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中翘起了唇角。

    他们自然是搜不到这莲花金台。

    大理寺卿闻言,面色一凝,看向宣德侯:“敢问侯爷,府中可有其他水缸?”

    宣德侯道:“西院和跨院也有水缸,李大人这是何意?”

    大理寺卿慢慢说道:“侯爷,实不相瞒,今日衙门收到的那封告密信上,白纸黑字指明了是贵府二小姐将莲花金台藏到了侯府的水缸之中,下官刚才一直不说出这金台的藏匿地点,是怕有人听到这话,趁机转移了这金台,侯爷不会怪罪下官吧?”

    白裳裳眸光一凝,看来这贼人是冲着她来的。

    宣德侯道:“李大人言重了,本候岂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李大人?”

    大理寺卿拱手道:“侯爷深明大义,令下官佩服。”

    宣德侯道:“这是本候应该做的,李大人可要继续搜查侯府?”

    大理寺卿道:“虽然上次来的时候下官已经搜查了一遍,但陛下盯这个案子盯得紧,下官只好得罪了,侯爷,能否带我等去西院及跨院搜搜看?”

    宣德侯道:“李大人请跟我来。”

    宣德侯对大理寺卿说话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但跟白裳裳说话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好了。

    却见宣德侯府转过头来,看到白裳裳不为所动的模样,立刻就沉下了脸,宣德侯冷冷地对白裳裳道:“你给我好好在屋子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回头我再收拾你。”

    白裳裳心中静若止水。

    心想,这个渣爹又要开始发作了。

    明明是别人来冤枉她,连证据都没有地来冤枉她,可在宣德侯的眼中,千错万错都是白裳裳的错,只要这件事情和白裳裳有关,那么错的一定就是白裳裳。

    白裳裳在心中哀叹,她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这个渣爹断绝父女关系呢?

    按照剧情,宣德侯将白若裳赶出侯府,似乎是发生在明年春闱之后。

    行吧,她且忍了。

    白裳裳不动声色地对宣德侯道:“是,爹爹。”

    宣德侯带着大理寺卿去到西院和跨院搜查,这么多人进来,惊动了屋子里的叶姨娘和白皓雪,叶姨娘立刻迎了出来,纤细柔弱地说道:“侯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宣德侯温声道:“有人去大理寺高密,称丢失的金台藏在我府中,官差们要过来搜查。”

    大理寺卿一声令下,官差们纷纷将西院搜了一个底朝天。

    众人一无所获,宣德侯又带众人去往了跨院,结果仍旧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大理寺卿脸上有些汗颜,连忙拱手向宣德侯告罪:“看来那封信完全是凭空捏造的恶作剧,想要污蔑令爱,我等也不过是秉公办事,还请侯爷不要怪罪我等才好……”

    宣德侯摆手道:“李大人哪里的话,配合大理寺办案,是本候应尽的职责。”

    大理寺卿道:“侯爷理解就好,打扰侯爷多时,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宣德侯道:“大人请……”

    宣德侯亲自将大理寺的人送到了侯府门口,正准备沉着脸去教训白裳裳,转过头,却看到叶姨娘和白皓雪母女二人站在门后面,宣德侯一愣,走了上去。

    叶姨娘楚楚可怜地说道:“上次不是已经搜查了一遍吗?为何又要来搜查呢?”

    白皓雪怯怯地说道:“爹爹,是不是我们侯府得罪了别人,所以他们才会去告密冤枉我们?”

    叶姨娘柔声对白皓雪说道:“雪儿,莫要多言,我们侯府里的人素来谨言慎行,又怎么会得罪外人,让别人来污蔑我们呢?这种话,以后莫要说了。”

    白皓雪立刻娇怯地说道:“我们是谨言慎行,可裳姐姐哪里肯听爹爹的话呢?”

    叶姨娘闻言,立刻呵斥道:“雪儿,不要说了!”

    白皓雪一脸委屈地看向宣德侯,纤细柔弱的眼眸里布满了晶莹的委屈,眼眶泛红,仿佛叶姨娘再多说一个字,白皓雪就会委屈地落下泪来。

    这副娇柔的姿态,立刻激发出了宣德侯的父爱。

    宣德侯看到叶姨娘凶白皓雪,皱眉道:“雪儿说的是实话,你又何必说她呢?”

    叶姨娘一愣,看向宣德侯:“侯爷的意思是?”

    宣德侯冷笑了一声:“还能是什么意思?白若裳那个祸害,一天不闯祸她就坐不住!”

    叶姨娘的眸光中滑过了一丝笑意,清丽的脸上却仍旧是做出担忧的表情,楚楚可怜的样子。

    “侯爷,二小姐她还小,这次就算了吧,她应该知道错了。”

    宣德侯冷笑道:“她若是知道错,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去闯祸了!”

    “侯爷,二小姐她……”

    叶姨娘准备继续劝说,却被宣德侯一把打断:“行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宣德侯看向叶姨娘,皱起了眉头:“叶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这个不孝女骑到头上,让她无法无天!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找这个逆子算账!”

    不等叶姨娘反应,宣德侯说完这句话,就大步朝后院走去。

    叶姨娘追在后面楚楚可怜地喊了几句:“侯爷,千万不要动怒,您的身子最要紧……”

    宣德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姨娘这才收回了楚楚可怜的神情,勾起了唇角。

    白皓雪走到叶姨娘身边,皱眉问道:“娘,你说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叶姨娘轻笑着道:“不管是谁做的,总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像是想起了什么,叶姨娘低头看向白皓雪,蹙起了秀眉,“雪儿,你刚刚太过心急了。”

    白皓雪立刻底下了脑袋:“对不起,娘,雪儿下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叶姨娘伸手摸了摸白皓雪发髻上的簪花,柔声道:“我知道,我家雪儿是永远都不会让为娘失望的。好孩子,你只是太年轻,做不到忍气吞声罢了,以后你总会学会的。等我们家雪儿学会了忍耐,那么这全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人会是我们雪儿的对手。”

    白皓雪抬头道,眸光清润:“娘,白若裳这次应该会被爹爹惩罚得很惨吧?”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一定会的。”

    白皓雪在心中冷笑了起来,白若裳害她身败名裂,失去了名声,失去了一切,白皓雪不敢和白若裳正面交锋,但暗中使绊子这种事情,白皓雪永远不介意再多做几次。

    ——白若裳,若我为后,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