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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回苏州,墨轩可想念这江南菜了,正跟着小二上楼梯,听见楼下靠窗的一桌客人,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丞相老宅子那里时长有孩子啼哭吗?”一个妇人偷偷凑近另一个开口道。

    这事她原本也不知道,还是听夜里巡逻的李四说的,他半夜打更时经过那间老宅,听见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不由得想起了近日很多人家都丢了孩子的事情。

    与她相邻那个妇人用手拐碰了碰她,“你不想活命了?这事情可不能再说了。”

    即使丢孩子的事情真的与丞相府有关系,那又能如何?如今官官相护,哪还有人管百姓的死活,只能好生看管着自家的孩子,不惨遭于人手罢了。

    先开口那个妇人也不说话了,闷声吃着饭菜,这事情确实不能拿在台面上来说,毕竟那可是当朝丞相的祖宅。

    墨轩顿了顿脚步,又继续上楼。

    看来那个丞相的确是有问题,如今他回了京城,那个老宅是什么名堂,他定要好好查查。

    另一边,两个人同坐,十五看着面前面不改色的人,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嘲讽似得开了口,“听到这些,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柳邕没有理会,继续吃着东西,时不时地喝上几口酒。

    十五自觉得没趣,也不说话,暗自打量着他,那可是关乎他丞相的名声,却一脸无所谓,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乎什么。

    太医院。

    何映文没有在乎这一小段插曲,还是愉快的去了太医院。

    “副院首好!”

    “嗯,这草药记得翻晒透彻,近几日天气好。”

    何映文和迎面而来的小学徒打了招呼,吴宏章后脚就拎着药箱出来了。

    “诶,宏章,吴院首呢?”

    “他在房里休息呢,宫里贵人身子不适,我先过去了。”吴宏章开口应着,与她挥了挥手就走了。

    何映文敲了敲门,听到屋里的应答后才推门进去,吴文韬正在案桌前研究着什么,纸上写的正是何映文在苏州用接种牛痘控制天花以后,用来温养身体的方子。

    瞧见何映文来了,连忙让她过来,“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

    接种牛痘,这样身体的确会很虚弱。但采取阳补之术,弥补其中的亏虚,实在是太妙了。

    “当时街上瘟疫横行,唯有牛场里做工的妇人没有被传染,我去观察了几天,就发现了可以利用这个来解天花。”

    吴文韬听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个会仔细观察的人。”

    难怪医术也这么好,看来跟平时善于观察是分不开的。

    何映文摇摇头,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吴太医,你这几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了,不必担忧。”吴文韬说着,突然想起来李喜德来传的圣旨,“三日后的宫宴你可知晓了?”

    毕竟何瑞也是正二品的官员,家眷自然是要参加的,那何映文一定也接到消息了。

    何映文点点头,“我听愉妃娘娘说了。”

    “知晓了就行,不过那天你得与太医院的人坐在一起。记得好好准备准备,毕竟宫里的规矩还得注意。”

    李喜德过来传旨的时候就强调了,太后听闻了太医院出了一个女太医,早就想着见见呢。但是奈何皇上许何映文回家看看家人,他也不好强叫了人过来。

    “嗯,您放心。”

    在何映文走之前,吴文韬又交待了几句,太后定会在宫宴上提到她,无疑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几位皇子都会出席,加上那些官眷,到时候宫宴一定人多眼杂。这小丫头刚到京城没多久,可别被吓着乱了方寸。

    承德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北古宁抬了手,笑意盈盈,“起来吧,只有我们父子,也不必拘礼了,坐!”

    看着北萧寒坐下了以后,北古宁才又开了口,“这一路上与你二弟相处得如何?”

    他安排他同轻染一起陪着太后去五台山,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俩培养感情,不要再那么针锋相对。他深知那种兄弟反目的痛苦,当初为了这个位置,每个人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是不惜踩着至亲骨肉的血肉往上爬。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再经历他所经历的残酷,这也是他疼爱女儿比儿子多的原因,就怕结党营私,朝廷动荡。

    北萧寒笑了笑,他明白父皇的苦心,可是身为皇家儿女,争夺是必须的,他们现在也只是表面上和睦相处罢了。

    “父皇放心,我们一定会兄友弟恭的。”

    只要北轻染不对不属于他的东西,动了什么别的心思,他就能容忍他。

    “如此甚好,今日你舟车劳顿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儿臣告退!”

    想要表现也不急于这一时,北萧寒站起身来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也该去承恩殿看看母后了,还有那个调皮的妹妹。

    三日后,宫宴。

    刘荣母女俩为了这一刻,这几日又是赶新衣又是买首饰,何映云还为此准备了一曲歌舞,打算在献礼的时候跳一场。

    要是有世家公子看上她,自然是好事一桩,即使没人看上,得了太后的欢喜也好。

    刘荣是非常的支持,就连何瑞也帮着挑了些精致的饰品,要是能靠着女儿飞黄腾达一些,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果然一切都如何映文所想的那样,当晚都要参加宫宴了,刘荣才匆匆打发人来告知她,说是要参加宫宴,务必让她好生打扮,不要丢了何府的脸。

    其实她大可不必带着何映文去的,但思来想去害怕别人说她这个后母苛待了她,心胸小,容不下人,所以等到了日子才告诉她,为的就是让她来不及准备,丢人现眼。

    何映文只笑刘荣愚笨,殊不知她们本来就是一脉同枝,她在外被人耻笑了的话,她们也会跟着被耻笑。

    金雪等秋娘走了,才愤愤不平的开口,“刘姨娘也太欺负人了!这到了节骨眼上才来知会,小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