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身份转变后,为了快速适应“陈总”这个身份,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今天会议上的那道从别人手机里传来的朝思暮想的女声,一下子唤醒了他脑海沉睡着的记忆。
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舒窈了。
不是从屏幕中看,而是真真切切的能触及到她的那种看。
陈嘉许自嘲的笑笑,他知道赵君先是故意的,尽管知道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上了他的套,生了一肚子气。
直到坐在这个位子上时,他才稍微的清醒了些,但关于对她的思念,还是只增不减。
他想,是时候去看看她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吩咐了成俊去准备车,成俊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早下班,还有些懵,但作为助理,还是手脚麻利的将车备好,男人从他手中拿过车钥匙,对他说:“你下班吧。”
“好的,陈总,不过,您要去哪里,不需要我送您吗?”
陈嘉许道:“不用了。”
“那陈总路上小心。”
“知道了。”
陈嘉许上车,发动引擎,车子一溜烟,迅速消失在了成俊眼前。
赵君先下楼时,就看到了陈嘉许的秘书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路过成俊,对方朝他恭敬的打招呼:“赵总好。”
赵君先回头朝他和善了笑了笑:“嗯。”
成俊被赵君先这突如其来的微笑给震了震,一时间有些愣,赵君先却缓缓转动了下眼珠,眼中带着笑走远了。
成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今天真是太阳下红雨了,赵总一向是冷面魔王,如今居然对自己笑,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毕竟陈嘉许和寰宇两位赵总的关系,虽说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但明面上早已斗的不可开交,其中,属赵总最为突出。
成俊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赵君先的意思,干脆也不想了。
唉,豪门是非多啊。
最后,他感叹了一声,准备收拾收拾也回家休息了。
自从跟了陈嘉许,他就一天好觉都没睡过。
生活太艰难了。
......
陈嘉许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他本意是想去御景园看一眼舒窈的,但当他坐上车时,却忽然有些胆怯。
他有些不敢去,但车子像是自己有记忆般,自动来到了御景园。
陈嘉许停下车,看着前面还停着一辆车,那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位身材窈窕的女性,她戴着墨镜和口罩,下车后还朝里面驾驶座上的人说了句话,看嘴型,应该是“谢谢”。
陈嘉许贪婪的望着她的身影,他很想下车走到她面前去,但他懦弱,他怕得到来自于她的冷眼与漠视,终究还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她会和自己笑,在拍戏时,她很温柔的给自己传播了拍戏时的经验。
反正,总是比现在好的。
想必,她也早已知道自己来到她身边的目的了。
陈嘉许低头自嘲的笑了笑,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那个女子已经不见了。
而自己的车窗也被敲响。
是赵君先。
对方微微弯着腰,陈嘉许打开车窗,赵君先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不屑与嘲讽:“陈先生不会是在跟踪我把?”
“还是....在跟踪窈窈?”
最后那个问题,他应该是咬牙问出来的。
陈嘉许直视赵君先,薄唇动了动:“赵总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到底是在跟踪你,还是在跟踪....窈窈。”
“你也配叫她的名字?!”
男孩忽然一把揪住了陈嘉许的衣领,赵君先眼中盛满怒火,陈嘉许轻蔑一笑,看着赵君先说:“赵总,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拳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但如果能解决你,我倒是愿意用拳头试一试。”
赵君先说完,慢慢的放开了陈嘉许。
他盯着陈嘉许的眼,这个人,身上流着和自己一样的血,但却是自己的仇人。
赵君先真想让赵承仲看看这幅场面,看看能不能把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给气活过来。
陈嘉许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缓缓开口:“赵总,我提醒你一件事。”
“得到了宝物,就要好好的藏起来,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把宝物夺过来,到时候,哪怕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也不能让着你。”
赵君先讥讽的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你敢跟我打赌吗?”
赵君先冷冷的瞧着他:“你配吗?”
“你不敢。”
陈嘉许笑了笑:“我知道激将法对你没用,但是赵君先,作为一个男人,你自己就那么不自信吗?不自信舒窈会选择你?”
“那你活的该有多失败啊。”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舒窈对我和对其他的男艺人不一样吗?明明,我也是她的合作伙伴。”
赵君先没说话,但陈嘉许不在乎,他一字一句的继续道:“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不会拿窈窈做堵住,我更不会像你,去欺骗她。”
“是吗。”
轻飘飘的两个字传进了赵君先的耳朵里,陈嘉许发动引擎,消失在这无边夜色中。
赵君先在原地站了几秒,才缓缓的走进了御景园。
舒窈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她手中端着一杯水,叹气:“怎么了?”
“没事。”
赵君先闷闷的说出这两个字,看着舒窈的眼神,欲言又止。
他承认,他被陈嘉许的话影响到了。
舒窈也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舒窈走到他面前:“到底怎么回事?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明天有个惊喜。”
舒窈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赵君先迅速捕捉到了,他看着舒窈:“阿窈姐姐,难道,真的有?”
舒窈慌乱的低下头,皱着眉:“他就是为了气你,你还真信,傻不傻啊?”
但赵君先这次不可能被她轻易的蒙蔽过去,他拉住了舒窈的手:“阿窈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啊?我不想什么事都被你蒙在鼓里。”
看着他诚挚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将秘密说出来,但是说出来的代价,太过沉重了,她怕自己承担不起,于是,只好摇头:“能有什么事啊?都说了,他是为了挑拨离间,你难道还不懂吗?”
“可你刚才....”
“好啦,君先,我很累,想休息下。”
赵君先看着她走上楼的背影,脸色难看。
——
舒家。
舒正淳坐在沙发上,脸色不耐的听着徐茹在那儿说着关于舒稚的婚事。
一口一个对方家世背景如何如何的,听着便让人厌烦。
舒稚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自己的父亲那难看的脸色,轻声开口,对着他的母亲说:“妈,我还年轻,不急。”
“年轻?你都二十九了还年轻啊?不是妈妈催你给你增加负担,是...”
剩下的话,徐茹没有说出口,但舒稚却知道她的担忧。
徐茹看了一眼舒正淳,她咬了咬牙,知道舒正淳对于包办婚姻的讨厌,但舒稚到底是他儿子,他就算再厌恶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他舒正淳还不是背靠徐家的大树,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么?
怎么,一翻脸就不认人了?
她徐茹也不是吃素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徐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她看着舒正淳,语气冷然:“叔正淳,子夜的婚事,你要帮他。”
舒正淳扭头看了一眼舒稚,又将目光看向徐茹:“我帮不了他,他不愿意,我也不能逼他。”
徐茹一听这话,声音立刻就大了起来:“你帮不了他?舒正淳我告诉你,别想着那个贱人了!她当初做的事差点把你的儿子毁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这事要是传出去,舒稚一辈子就被那个贱人给毁了!我告诉你,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也别想着要逃避责任!”
说完,徐茹看着舒稚:“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她?子夜,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她跟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你难道真的以为,她会那么傻??”
舒稚的脸色已经难看无比,但徐茹却要逼出他心底的恨:“子夜,从她开口跟我要钱的那一刻起,你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我这么说,你到底听明白了没?”
舒正淳站起身,看着舒稚,神色终于变得正常了些:“我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今天开始,都要忘了,明白吗?”
舒稚抬眼瞧着自己的父亲:“所以?”
“你难道还是个小孩子吗?舒稚,你是个成年人了?!”
舒稚的瞳孔中流露出些许嘲讽的意味:“是吗?”
“舒稚!你不要逼我。”
中年男人的眼中带着警告意味。
舒稚缓缓抬起头,随后冷漠的转身:“知道了。”
听到这句保证,徐茹吊着的一颗心才终于回归了原位。
她看着舒正淳的背影,冷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什么都知道,包括很多事情。”
舒正淳回过头来,看着徐茹:“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一概不知吗?”
徐茹震惊的盯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舒正淳笑了笑:“紧张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我希望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
“更别提,她还有陆行止傍身,哪怕陆行止已经死了,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陆氏明天的董事会,你觉得,会缺席吗?”
徐茹看着舒正淳,喃喃道:“可....可她又没有陆氏的股....”
“你是说,陆行止把股份转移到了舒窈名下?!”
舒正淳勾起嘴角:“你还不算蠢嘛,既然知道有这个可能,你也知道,睚眦必报。”
说完,舒正淳整理了下衣服,转身走出了大门。
徐茹盯着他背影,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佣人泡了一杯蜂蜜水,她上楼,敲了敲书房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后,徐茹才推门走进去,看到舒稚正在埋头工作,她心疼了下,语气柔和的说:“子夜,妈给你泡了一杯蜂蜜水,你今晚喝了酒,喝点这个解解酒吧。”
舒稚抬头,颔首:“谢谢妈。”
听到他略带疏离的声音,徐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子夜,也许妈妈刚才在楼下说的话有些伤人了,但...一旦传出这样的名声,你要怎么生活下去?”
舒稚拿着笔的手顿了顿,看着徐茹:“我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母亲。”
徐茹弯起了唇角:“你能这么体谅妈妈,妈妈很开心,真的,那妈妈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工作吧,但,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舒稚点点头:“嗯,知道了。”
徐茹关上门走出去,舒稚看着她身影消失在眼前,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其实,徐茹说的很对,他若是固执己见,一定会众叛亲离。
他清楚的知道。
这种感觉给了他当头棒喝,他惊慌失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了许久。
直到那天,他从外面打完篮球回到家,回到了客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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