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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有法子

    可是人没了气息你是说?

    简心见索嬷嬷眼神闪烁,知道有望便又靠上去如此这般地絮说了几句,又把个针囊递了上去,嘱咐道:命关穴、合谷穴、百会穴三个大穴好找。

    索嬷嬷自然知道这三大穴道,她药房里浸淫多年,端地是扎得一手好针。她一手攥了针囊,一手钳住她的细腕,蔑了她的小脸一眼,只咬了四方大嘴的唇角,一同进去。

    格格在王府中也不过就是二等女侍的地位,虽不是正经的主子,但有了主子的子嗣,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偏这位陈氏是个得幸生养过的,虽连个庶福晋也没能抬举,但她的地位却与别个不同,她的生死也就显得格外的要紧。

    译王府里去围场行宫报信的小厮半路上便遇到了王爷回驾的车马,报了消息,车马自是又加快了行程。

    西厢里早已多点了几盏明灯,青砖上的碎瓷瓦片清理了出去,躺在床上的陈氏的脸色青黑里透着些死灰,嘴唇没有半点生机,微微拢起的腹部在光影里,显得很是突兀。

    侧福晋高氏端坐在上手位置,淡粉底色的袍子角上缀了几朵浅菊,倒更显出她肤色盈润,只是那烛光不匀,倒把她的脸色映成了不阴不阳,浸在肃穆的气氛里,蛾眉虽是紧锁但却并无半点愁容。

    她扶起丝帕送到鼻翼边,轻轻地点了两点,这才略起红樱似的唇角,低声地清了嗓子,冲着金氏唤了声妹妹。

    柳大夫既已说了,那就让明管家吩咐个知礼数的进来,先料理着吧。

    高玉容是大学士高家的嫡出,又是家中长女,虽嫁进王府之时只是个侧福晋,但她与福晋富察氏、侧福晋金氏都是正经的妻室,自然是正经的主子。她的性情又比金氏拔尖儿,福晋既不在府里,大事小情总得她点头作主,至于跟金氏打个招呼,那也只是碍于脸面。

    格格也只是格格,出身不高,在王府里的地位更是低微,比起下贱的奴才们好不到哪里去。

    金氏虽也坐着,可身量矮小病弱的她窝在高背椅上,那气度倒连个大丫头也不如,苍白着一张瘦脸,还在用帕子抹眼角。

    奶奶,莫坏了规矩。

    立于金氏身边的丁嬷嬷小心地扶正了金氏的手腕,王府里规矩大,若非有什么破天的大事,是不能当众哭泣的。

    简心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下索嬷嬷,索嬷嬷像是掉了魂似的浑身抖了下,这才又跪行上前,抖着手道:奶奶,容老奴有事上禀。

    高玉容将手上蝉翼丝帕掖到腋下,淡出个轻飘飘的眼神,说。

    陈,陈我是说格格,可能,可能没,没咽下气呢,那,那个老奴家乡曾就有过老例

    索嬷嬷边说边怯怯地抬了眼睛,当她发现两位主子和那位柳大夫都投过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开始后了悔。

    方才也是她头脑一热,便听就了这小丫头的话,怎地就胡乱地绉出几句来。

    金氏一听这话急切地挺身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把抹泪的帕子揉成了一团,快说,要怎地能把人救过来!快说!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因着索嬷嬷的那半句不着落的话,活泛起来,就连那躺在床上的陈氏看起来,似乎也真的没有之前的死气沉沉。

    金氏又近了两步,俯身下去想扶起索嬷嬷,又想起规矩来,只好立在她跟前,一双小小的杏核眼瞪得溜圆,黑眼仁里都放出些光来。

    见她这般,高氏也跟着再清了嗓子,很不耐烦地跟着应了声,以至于那柳大夫也退了两步,皱眉斜着眼去看她。

    一个只会煎药的婆子,能知道什么?

    索嬷嬷也是情急,扯住简心的胳膊,用力拉她上前,奶奶,救人要紧,这法子也是她提醒老奴的,先要用了针,才能知道。

    横竖也说了那话,到底成与不成把事情都推到这个小丫头的身上便就罢了。

    简心倒是显出些沉稳,不慌不忙地上前磕了头,略平着嗓音,很清晰而又坚定地说道,小的不敢造次,只是格格怀里的孩子要紧

    她的话还没落地,身后一阵旋风似的跑进个人来,大声报了句:福晋娘娘,回府了!

    盯着地面的简心,看到高氏、金氏等一众人紧张着步伐,出了门口去迎接。她和索嬷嬷也急忙跟在众人的身后,才出了西厢的门口,前簇后拥的富察氏已经上了台阶,众人皆俯身下拜。

    雪白的花盆底,缂丝梅花纹的袍边,还有那一身盈盈地花草香气,光是前后的丫鬟婆子也有十几位,开道的嬷嬷身上带着些戾气,斥了众人,众人除了道主子安,便无人敢再出声。

    福晋富察氏进了西厢,只喘口气的功夫便有人打了帘子喊了句,索大娘快些进来吧。

    索嬷嬷此刻更意识到了刚才的话,完全不着边际,若真的出了事,眼下可不是讨不讨得清闲那么简单了,她这把老骨头怕是也要交待出去了。

    她那手铁钳似地死命扼了简心的细腕,哆嗦着脚步从门帘边角的缝隙里挤进了西厢房,梳着抓阄的头几乎埋时了高领的大襟子里。

    柳大夫些刻正跪在地当中,头杵着地砖,磕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富察氏虽是个温和的人,可那浑身上下透着的高贵气度自是让整个西厢房的气氛又更肃穆了几分。

    姐姐,您别气着,索大娘说有法子呢,不妨试试。

    高玉容那张圆润的脸上居然多了些刚才不见的泪容,似乎她不用帕子掩着,那泪却乎要掉下来了。

    倒是刚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金氏,如今肃立于床侧,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两手绞着帕子,一双眼睛里噙着泪花,跟着直点头。

    索嬷嬷除了跪倒,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便是浑身抖得更厉害,话也说不囫囵,也只好把简心推出去,胡乱地又绉了一遍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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