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明眼神放在棋盘上，脸上的不悦的表情渐渐消散，他已经隐隐看透双方棋手的布局。
徐航这手棋艺，他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肖杰站起身，愧疚的说道：“师父，对不起，都是我棋艺不精，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
方修明抬手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后，然后看着徐航问道：“小伙子棋艺不错，你师从何人啊？”
“我师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围棋爱好者罢了，说出来您也不认识，那索性就不说了。”徐航说道。
虽然不愿意透露黄老邪的性命，但是徐航的语气还是挺客气的，毕竟方修明的年纪不小了，而且他为围棋做出的贡献也很让徐航佩服。
孙璇对方修明抱着莫名其妙的敌意，见此插嘴道：“您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您还想去找徐航师父比试吗？”
“我师父说话做事，自有他的用意，岂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懂的？还有，和我师父说话的时候，语气放尊重点。”肖杰不满的说道。
孙璇长着一张娃娃脸，虽然可爱，但却总像是长不大似的，因此最讨厌别人说她是黄毛丫头，肖杰的一番呵斥无疑戳中她的爆点。
“你......”孙璇瞪起眼睛就要还嘴，但是却被孙泰叫住。
与此同时，方修明对徐航说道：“你师父是黄什吧？”
黄什？
所有人，包括还在生气的肖杰和孙璇顿时全部竖起耳朵，无他，只因为这个人太神秘了。
黄什便是当初和方修明打赌的人，那年之后方修明再也不能参加国际级比赛，而黄什这个始作俑者，在赢得全球冠军之后便神秘消失了，不论他的棋迷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好像黄什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是徐航却知道，黄什便是黄老邪的化名之一，当初他极度痴迷围棋，甚至用自己的行动代号作为名字，报名参加国际围棋比赛，只是后来行动密集，为了不暴露身份，黄老邪便彻底安分下来。
可即便如此，徐航却不能承认，黄老邪现在还在部队任职，他的一切信息都是机密，不能传出去丝毫。
“抱歉，我师父不叫这个名字。”徐航说道，见方修明似乎好有话要说，徐航问道，“今日有幸见到方前辈，不知道您可否赐教一番？”
徐航会提出这个要求，除了转移方修明的注意力之外，更多的是因为机会难得，练棋这么多年，徐航背下的棋谱根本数不清，付出这么多精力，他怎么可能会不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更何况，和黄老邪当初的对手比试，不管输赢，都足以让徐航心潮澎湃。
虽然平时嘴上嫌弃黄老邪不靠谱，但是在徐航心里，黄老邪永远都是一座大山，小时候是他的依靠和支柱，但是长大后却成了他想要超越的目标。
可是其他人不明白徐航的心情，听完他的话，全场哗然，就连孙泰都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即便赢了肖杰，可是自信心也不能膨胀得这么快吧？
虽然徐航的话说得没问题，但是在赢了方修明的徒弟之后再发出挑战，这在别人耳中可就变了味道，已经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小伙子，你怎么不知道见好就收呢？你以为随随便便哪个人都有资格成为方大师的对手吗？”
“侥幸赢了方大师的徒弟就这么嚣张，等会打脸的时候可难看喽。”
“是啊，人贵有自知之明，做人不知收敛，等下就知道丢脸了。”
原本还惊叹徐航棋艺高超的成员们，瞬间就变了脸，看着徐航的眼神充满羡慕嫉妒恨，能和方大师的徒弟过招就很幸运了，结果现在竟然还敢对方大师不敬，这不是故意要激起群愤是什么？
做人这么嚣张，活该一手好棋艺，却没有名气。
“徐航，还不赶紧赔礼道歉？”孙泰急忙替徐航打着圆场。
孙泰很清楚方修明的实力有多么强悍，要不然也不至于把他打击出心理阴影，徐航和他对上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但是徐航对他的好意却置若罔闻，执再次问道：“不止前辈可否给我一次请教的机会？”
见徐航执意找死，协会成员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十分不屑，方修明的脾气可不好，得罪过他的人，没有一个能在棋坛闯出名声来的。
这个社会可不单纯，努力就能成功这句话已经不再适应现在的时代，实力强悍的人的确可以出头，但是更多的却是一身傲骨被人打落，从此以后连姓名都不能留下。
可以说，每一个人功成名就的人背后，都掺杂了除了实力以外的很多复杂因素，就像肖杰少年成名，难道就真的没有能与之比肩的人吗，不见得，只是他是方修明的徒弟，背后的光环注定要将其他人照进阴影里。
在协会成员们的眼中，徐航今日此举，无疑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徐航也无疑在棋坛闯出一片天下，他对围棋的执着，除了超越黄老邪这一点执念之外，就是放不下以前付出过的努力。
至于众人追逐的地位和名声，徐航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方修明的眼神泛冷，他很肯定徐航一定是黄什的徒弟，只不过碍于他和黄什之间的恩怨，惧怕自己报复在他身上，所以才故意不承认。
肖杰丢脸，方修明本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徐航，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你们师门棋风诡谲，我徒弟经验不足才会输在你手里，你还真把自己当高手了？既然你胆敢挑战我，我也不介意打醒你的幻觉。”方修明虚着眼睛说道。
棋盘重新清空，一老一少落座，徐航手执黑棋，率先落子。
能够成为名震国际的大师，方修明的水平简直比孙泰高出好几个境界，每一步棋都走得精妙无比，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方修明就已经占据上风，而徐航只能在他手下苦苦挣扎，寻求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