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叙述故事的时候甚至没有添加一丝个人的情绪在里面，却让陶殷红瞬间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
她真的不记得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那也是合安的第一部电影上映，取得了出乎预料的票房和口碑。
陶殷红瞬间名声大噪起来，无数的荣耀和头衔一股脑地砸在了她的头上，出道即是荣耀，陶殷红的这种运气是谁也无法复制的。
当时她的经纪人还不是现在这个，便想了一个做公益树立更加良好形象的主意，这才有了她那次的大山之行。
她真的没有想到……
看着躺在床上的林萌萌，陶殷红的眼里满是复杂之色，她没有想到，当初作秀一般的举动竟然会在这个女孩的心中留下这么不可磨灭的印记。
“萌萌就是这么一个傻傻的女孩，所以，殷红姐，你和她之间，已经算两清了，之后我也不会让她到剧组来，同时我也希望您不要以感谢的名义去接触她了，林萌萌挺傻的，分辨不出来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
顾慕的声音很是冷淡，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人的心里。
陶殷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两清？
其实，是她亏钱这个女孩的吧。
“顾姐……”
麻醉的劲其实很早就已经过去了，只是林萌萌失血过多，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耳边能够听见人说话的声音，但就是听得不仔细，嗡嗡嗡的。
林萌萌努力地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顾慕，轻轻喊了一句。
顾慕削苹果的手一顿，将苹果放到一旁，“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见林萌萌皱眉，顾慕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抬手刚想按床前的铃，就被林萌萌阻止。
“顾姐，我没事，你别这么担心。”
林萌萌的小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顾慕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林萌萌，“还好，还能说这么长的话，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大事情。”
林萌萌勾了勾唇，然后转过头看向站在窗户边上的陶殷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殷红姐，谢谢你能来看我。”
虽然这次受伤严重，但林萌萌其实一点都不后悔，顾姐的电影还能够继续拍下去，不会因为那次的意外受到丝毫的影响，这样就足够了。
怕是就连顾慕都没有想到，林萌萌之所以这么勇敢地去救陶殷红，并不单单为了陶殷红，更是为了顾慕。
“没事，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是，我之前还那样对你……”
陶殷红的神色有些复杂了起来，看了眼挺的笔直的顾慕的背影，“那个……你刚刚醒过来，还是不要过多地说话，等你好些，我再来看你。”
林萌萌礼貌地应了一声，声音里面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这一点让顾慕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林萌萌，这丫头，难道是鬼门关走了一遭，脑袋开窍了？
“顾姐……你怎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林萌萌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愣是不敢多吭一声，直到受不了了，才开口问道。
病房关门的声音响起，听着那渐行渐远的高跟鞋的声音，顾慕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林萌萌，“我只是在想，你这个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不钻死胡同了？”
林萌萌‘啊’了一声，随即嘿嘿地笑道：“顾姐，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会碰壁啊？”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车里面，她说那个故事的时候，顾慕的反应似乎就有些不对，现在想来，当时实在是她太蠢了，才没有仔细去想。
顾慕冷哼了一声，“我现在倒是庆幸你是殷红姐的粉丝而不是我的粉丝了，帮偶像打榜投票宣传各种新剧……这些粉丝行为你是不是一个都没有做？”
林萌萌噎住了，好像……确实是哦。
这么多年按部就班地读书，就是为了能够考上更好的大学，然后能够靠娱乐圈更近一点。
所以一直都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大学的时候忙着勤工俭学，虽然有手机了，但看的时间依然很少，现在想来她虽然一直说自己喜欢陶殷红，是陶殷红的粉丝，但是她似乎并没有为陶殷红做过什么事情。
“哟，林丫头醒过来了。”
就在房间里陷入沉默的时候，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朱立提着一篮水果从外面走了进来，将门反锁上。
“朱哥。”
林萌萌轻轻地喊了一声。
“哎，你这小丫头真的是吓死个人，年纪轻轻的是不是不要命了？”
朱立斜眼睨了一眼林萌萌，语气里面带着关切的责怪。
林萌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心中一暖，好像……
从小到大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林萌萌小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她就被送到寄宿学校里面去了，无论有什么病痛都不敢告诉父母，都是自己扛下来的。
现在看着身边的顾慕和朱立，眼中不自觉地涌现出了点点的水光。
“哟哟，小萌萌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小丫头还这么爱哭？”
朱立眼尖，一下子看见了林萌萌的眼泪，开玩笑地说了一声。
“没有，就是觉得朱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帅？”
林萌萌努力地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是吗？难道我不是每天都很帅吗？”
朱立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手轻轻抚着下巴反问道。
顾慕没忍住，勾了勾唇瓣，轻轻地睨了一眼朱立，将削好的苹果塞在了口中，“你确定？”
朱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小萌萌，你顾姐欺负我！”
朱立甚是委屈地瘪起了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让林萌萌实在是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房间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很是温馨。
陶殷红站在门口，听着从里面传来的笑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好像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了。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停留在一个对话页面，想了想，陶殷红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