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是被直升机浆转动的声音吵醒的。
“薄爷……”
女孩的声音软糯软糯的，带着些许迷茫，一副懵懵懂懂睡眼惺忪的模样，让薄滦墨眸暗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
“我们这是要去哪？”
顾慕从薄滦的怀里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偏着头看向窗外，竟然是在半空中？！
澄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薄爷，您老人家打着飞的要带小女子我去哪里呀？”
噗……
薄一在前座听着顾慕的话，差点没忍住，这飞的可还行？
薄滦伸手放在女孩毛茸茸的头顶摸了摸，薄唇微微勾起，墨眸中染上了些许笑意，“不困了？”
顾慕扒着窗户，整个云海城尽收眼底，此时只有街道的灯光是亮着的，居民和写字楼几乎都是黑乎乎的，只有偶尔几盏灯光亮起，为这个安静的城市点缀了些许的光芒。
前世，自杀的那一刻，顾慕曾从百米高的大厦俯视过人群和街道，那个时候心情是悲凉且绝望，而今同样是俯视，看着云海城，周身被薄滦的气息围绕着，在这一刻，顾慕的心情格外的平静。
懒懒地靠在男人的怀中，“嗯，不困了……”
“既然不困了，我们来说说刚才那道题目吧……”
薄滦修长的手轻轻掐着女孩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女孩的耳边，声音低沉，含着些许笑意。
“薄爷……”顾慕很是不满地双手捧着男人的脸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嗯哼？”男人的尾音上挑，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顾慕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薄爷，你看看你，从小就是学霸一个，别人还在大学呢，你都博士毕业了，现在又是商业界的大佬，有钱又多金，还长的这么帅！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人！”
薄一赞同的点点头，而且计算机还玩的贼溜，文比他厉害，武超薄五，这样一想，薄一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名为骄傲的情绪是肿么肥事。
“但是……”
顾慕狡黠的眼瞥了眼竖起耳朵似乎在偷听的薄一，故意将声音拉长，“薄爷，你还有一个缺点。”
嗯？
薄一眉头皱了皱，啥缺点，为啥自己观察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但顾慕却发现了，难道是……脚臭打嗝放屁？
还没等薄一想出一个结果，就听见顾慕那谄媚的声音。
“薄爷，你缺点我……”
呕！
这种突然恶心的感觉让薄一差点没把晚饭给吐出来，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临上飞机前薄五塞给自己的耳塞，果然……还是五弟有先见之明。
“薄爷，我这个土味情话不好听吗？你为啥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男人依然那副平静的表情，顾慕气鼓鼓地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这还是最近在围脖上特别流行的土味情话，当时看的第一遍顾慕也差点没膈应地吐出来，现在还能运用于实际，顾慕觉得自己老不容易了，没想到某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薄滦深深地看了眼女孩，声音放低，低到只有女孩和他两个人听得到，“相比于说的……我更喜欢做的……”
“薄滦！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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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呕！”
人来人往的云海城南站，虽然已经半夜，但依然热闹的很。
靠在3站台的绿皮火车上，一个男人虚晃着脚步，眼眶泛着青色，跟随者人流走下了火车，男人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刚下车，就加快了脚步，跑到人少的地方干呕起来。
“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啊，从小娇生惯养的，连做个火车都虚成这幅鬼样子，肾虚可了不得了，往大了说，可是会影响人的一辈子的。”
男人的身后，一个瘦小的老头悠闲地踱着步来到男人的身边，故作高深地摸了把八字胡，眼睛笑眯眯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男人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里面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干呕了几下，感觉舒服多了，桃花眼也稍稍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小子，要不要来一颗真宗的六回地黄丸，绝对让你的精神气一下子变的满满的。”小老头伸出手在背后的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这一天一夜的火车下来，男人也大概老头的性子了解了个大概，这老头就是话痨一个，一旦接茬了，这小老头能没完没了地一直聊下去。
此时站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凉凉的夜风吹来，带着些许寒意。
“小子，这一路上我可是乖的很，你就跟我透个底，我家那闺女现在过的怎么样。”
小老头混浊的眼看着远处火车驶来的方向，那里黑黢黢的一片，仿若有凶兽在暗处蛰伏，云海城呐……还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
男人桃花眼淡淡地瞥了眼老头，“你自己的闺女，你都不关心人家？”
小老头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关心啊！可是人家不愿意接受我这小老头的关心，早些年做了些决定，虽然在我看来没什么大错，但却因为那个决定错过了很多东西，所以……”
小老头到底终究只是个话痨，不是个哲学家，感慨起来也是语无伦次的，若不是男人了解些小老头的事迹，怕是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老头……瞅你脸皮也挺厚的，怎么到自己闺女这里就薄起来了？”
底下通道很是空旷，脚步稍微重一点就能听见回声，男人扶着电梯的把手，淡淡瞥了眼火车站出口，“你怎么就知道你闺女是真的嫌弃你？怪你？小老头就是矫情，若是人家小姑娘真的不愿意挨着你，又怎么会依然在云海附中待着，要是我，早就搬到远远的，让你想找也找不到了。”
听着男人的话，小老头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瞅了眼出站的地方站着的黑衣西服男人，手指微动了下，一股白色粉末飘散在空中，混入空气，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