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人？
这一开口，却让湘侯有些疑惑了起来，他的目光在老人的身上打量着，似乎想要捕捉到点什么，可对方的眼神深邃，瞧不出半点玩笑话的样子。
“这老婆子到底想要做什么，虽然说咱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但各自的目的，终归有些不同，如果让她事事都顺心如意的话，恐怕对自个而言，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想是这般的想，但直接去拒绝啥的，却又不太可能。
所以，他只是稍微的顿了一下，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问道：“什么人？”
“就是这位寒烟姑娘？”
“她？”
“我？”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很显然，无论是湘侯还是寒烟，都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老人依旧是那副姿态，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咱们得知己知彼，所以呢，得让这个妮子想办法混入燕公主一行人之中，以便能随时回报他们的动向！”
寒烟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当然，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身在此，无论接下来要去做什么，都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得了的，她只是一个暗刃，说白了，见不得光，就算是眼下还有烛火，也无法照亮她四周笼罩着的黑暗。
湘侯多少还有几分犹豫。
当然了，那样的姿态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很快，他的脸上又笑了起来，连带着像老人点了点头：“寒烟，你按照天尊的意思去办就成，至于承乾，你带人制造一个环境，好让如烟能够顺利的混进去！”
“是，侯爷！”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领命去了。
一下子整个环境之中，只剩下湘侯和天尊两人，前者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阴冷，暗沉：“天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这句话问得并不是没有来由的！
李承乾的话语一出口，虽然天尊的表情也有些惊讶的神色，但是幅度还是显得太轻了些，要说没有关联啥的，又有谁会信呢？
“不瞒侯爷，其实在这之前，陈烈曾经到过我的府上，想让老婆子帮他在你面前求求情！”
老人承认得得很直接！
在她的眼中瞧来，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无论这个男人怎么决断，都是他自家的事情，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这陈烈还知道利用我的软肋，在这点上，李承乾这个当师兄的，反倒是不如他了！”湘侯暗暗的苦笑着：“其实，这两个孩子跟着我已经二十多年来，要真的杀了他们，还真有那么点舍不得！”
这算是给自个找了个台阶下吧。
当然，舍不舍得，全凭一句话罢了，自个真的非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会是啥样，他自个都说不清，谁让心机这种东西，本就是一把双刃剑，伤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个！
“所以，老婆子充当好人，给侯爷你一个台阶下噻！”
好人？
这两个字从老人的口中冒出来，多少有点儿别扭的味道，上一辈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也终究不该和一个孩子为难，可她呢，这把年纪了，还是有些放不开，说起来，就连自个都有些觉得可笑！
“那倒要谢谢天尊了！”
湘侯顺着她的话笑了笑，即便是有些勉强，但这样的神态也让原本就有些凝重的环境变得轻松了些。
他的心里面，突然间又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自个手上那一对儿好牌都弄得败阵而归，对方口中的墨麒麟，又有什么样的能耐，如果他真的能够对付得了昔日的燕国第一高手，那么，他的存在，或许将会是未来最大的变数：“只是这墨麒麟又是什么人？”
“墨麒麟？”
老人的嘴角也微微的往上挑了挑：“这个人，说句老实话，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一身黑衣，黑纱蒙面！”
额，这样的描述也是有够神秘的。
黑，似乎是一种专属，象征着啥也看不清澈。
稍微的顿了顿，老人又有些感叹的味道：“如果真的是我师弟的话，那么也只有这个人，或许有能力从他的手上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般强悍的存在，天尊，你的单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你难道不怕驾驭不了他吗？”
话问得很谨慎。
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直接挑明了说。
“这一点倒不用太担心，只要宝鉴还在老婆子的手上，量他也做不出什么来！”老人来得很肯定，像是从不怀疑自个的能耐一样。
她突然间将那身形站了起来，缓缓的朝着屋外走了去，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北国之地，却还是比不得南方那般春暖花开，透过微微露出一道缝的门户，一道冷风顺势透了进来。
外面，显然有些霜重的感觉，和那皎洁的月光配搭在一起，隐约能够看到树叶枝干上展露的一丝苍白。
湘侯也不在言语，有的时候，话说得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在利用她的同时，本身不也是别她所利用着嘛，这一点，彼此心知肚明，看着老人的背影，湘侯的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问道：“这个老太婆，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呢？”
这是一个疑惑，而且呢，短时间是不会有答案的。
门噶的一声，又打开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寒气加重的缘故，老人的身形居然有些颤颤巍巍的姿态。
瞧着这一茬，湘侯又明显的笑了起来。
对方到底还是上了年纪，估摸着心中的那份儿‘怨气’发泄掉之后，也差不多了，自个又何必去担心这般的多呢？
权利名望，她要都不会要！
而几乎是同时，不知道是何地，一个漆黑的身形也正在从山洞里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啥的，瞧着那天空中的月光，有点儿水汽笼罩，自然看起来很朦胧。
“想不到这天机镜这般的厉害，居然花了我十几天的功夫才勉强的恢复过来，不过仔细算算，也是时候该上演那一场好戏了吧！”
话音一落，他一个纵身，那脚步，已经朝着嘉州城所在的方向快速的移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