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认识当下的燕国王后？”
“师妹，咱这般糊涂呢，师傅是天门的人，又是宫廷的护卫，认识燕王后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是师傅，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送骨笛给她？”
都没有等凌若云把那话说完，老人又硬生生的将那话头接了过来，的确，自个庙堂之上规矩最多，由上而来的馈赠叫做赏赐，还好解释，可由下往上，特别是后宫女眷这种，那可就需要特殊的理由了。
“老头子当年凑巧做了他的护卫，而且呢，又刚好同是秦国人，异地瞧见家乡人，自然多出了几分亲切来，送个礼物啥的，也是再正常不过，再说了！”
老人分明还想要说点啥。
可话到了这儿呢，他又将它压了下来，连带着那头都摇了摇。
“你们先听老头子讲一个故事吧！”
讲故事？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长夜漫漫，就算是再复杂的故事，估摸着也有讲完的时候。
“云儿，你和我上山，应该有十九年了吧？”
这话一出口，凌若云明显的震了一下，不是说讲故事嘛，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来了？
老人压根没有等他回答，那话又继续的向下说了去：“十九年啊，都差点忘了自个叫什么名字了，老头子姓赵，名言，和我的师姐燕灵儿曾经都是燕国的宫廷近卫，准确的来说，她还是燕王后的亲姐姐，也是在哪个时候，我们结识了夫人秦姬，如果按照年龄和相貌来说，应该是五姑娘你的母亲！”
话到这儿，老人的目光又试探性的伍潋汐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这一来，他是越发的肯定了我的猜测！
“你认识我的母后？”
伍潋汐的情绪啥的，也明显有些激动：“那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得，让人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她是做女儿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个母亲是啥样，还需要像别人来打听呢？
“汐姐姐，这个问题你是不是？”
“抱歉，抱歉！”
被林婉婷这么一问，伍潋汐自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她稍微的顿了顿，好让自个的神情更加的坦然些：“母后常年隐居在深宫之中，早已经不问世事，就连我这个当女儿的也难得见上她一面，所以！”
那话虽然没有说完，意思呢，却是再明显不过。
想想这二十年左右的日子，还真让人有些瞧不透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只是呢，林婉婷可压根没管这些。
“若要论样貌，你和她简 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或许就是这声音了，秦夫人生在秦地，长在秦地，所以，有着一口很地道的秦地口音，而不像你这般，眉宇谈吐之间，流淌的都是燕地那种古朴苍劲！”
老人的话来得很慢。
神情呢，也显得很复杂，瞧得出，在这个老人的脑海里，应该还埋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糟老头，十九年前，你那时不是已经到了天命之年，难不成还喜欢上了汐姐姐的母亲了不成？”
林婉婷这突然的插嘴也来得太渗人了些。
甚至呢，她还把那手拍了拍，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忍不住要去惊喜一般。
“师妹，别瞎说！”
凌若云忍不住的想要去呵斥道。
‘不敬’归不敬，可不是闹到这般大的程度，在他的眼中桥来，这个小女孩人小鬼大的，还真是一个捣乱的主，老头儿摊上他，这五年的日子可注定有些不好过了。
老人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话。
如果说动心，这倒也不假，只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更像是父女一般：“当时秦夫人初到燕王宫，不过是二十出头，和你一般的大小，她一个秦地来的姑娘家，举目无亲，孤独无依的，虽说燕王对她十分宠爱，可宫里面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笑脸。”
一个女人没有笑脸，那也是有够可悲的。
不过呢，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凌若云暗自神思，就算是二十年前的燕王，也早就过了不惑之年，要让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每天都面对着一个可以当自个父亲的男人，估摸着无论是换做换做饿了谁，都开心不起来。
当然了，这也不是他今天该去关心的重点。
师傅是个啥样的人，他一直很好奇，而十九年的光阴这般的长，居然还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了赵言这个名字。
“那时老头子和师姐早已经成亲二十余年，感情也还算稳定，只是呢，自始至终都有一个遗憾在！”
“遗憾，什么样的遗憾？”
“你这妮子，能不能不要这般的着急，遗憾嘛，就是我们到头来，都没有一个属于自个的孩子，所以慢慢的，慢慢的，老头子就把秦夫人当做自个的孩子来看待了，伍姑娘，你还记得那支骨笛吗，老头子之所以要把它当做回忆，是因为那是你娘最喜欢的东西了！”
“我娘最喜欢的？”
伍潋汐似乎还是有点不能信。
她的目光啥的，又往那骨笛上打量了一番：“父王只告诉我是因为我喜欢，吵着要，李王后才送给我的！”
“李王后？”
老人微微的将那头摇了摇，像是在感叹一般，瞧得出，这妮子对于过去的一切，或许是真的毫不知情啊：“看来燕王对这件事情还是相当的避讳，不过也很正常，你的三位兄长，也是间接的因为这件事情而死的！”
这话一出口，伍潋汐无疑更加的震惊。
是母后害死了自个的三位兄长，这句话，远比先前的种种更让她接受不了。
匪夷所思不说，就连内心也极不愿去接受：“这怎么可能呢，王兄们不是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场燕魏之争中吗，这和我母后又有什么关系呢，告诉我，这不可能是真的，前辈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样的情绪波动，的确不是常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但若是发生在自个的身上，就能明了那是一种多么难以忍受的煎熬了，不论是母亲还是兄长，都是自个最亲近的人，可为什么偏偏出现这样的一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