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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几人刚从训练场出来,还沉浸在木球猛烈攻击的噩梦中时,一名身着灰色劲服的老师走了过来。
“等等!”老师大喊。
远远看去,只见他个头不高,身材干瘦,皮肤也很黝黑,像一根行走的柴火棒子似的。
老师走近些,几人又才看清他的面貌:两脸深陷,眉骨突出,唇上两撇稀稀拉拉的胡子——不是常与李老师一同出现的邹健邹老师又是谁?
“邹老师!”青岚等人急忙行礼。
这邹健也是坠云峰的老师之一,只是地位比起李凯稍差些罢了,相当于李凯的副手。不过,他鞠躬尽瘁地为坠云峰付出,学员们看在眼里,也很尊敬他。
“嗯。”
邹老师打量这六名新生一眼,目光关切:“今日训练得怎样了?最好的能坚持到几时?”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黄俊年龄较大,又是几人中能坚持最久的,见同伴们不好意思说,只好应了下来,回答到:“回老师,最好的能坚持到第四道攻势,不过刚开始就被击中了。”
“才第四道?”邹老师面露失望,突然又转向青岚,问到:“你呢?”
坚持到第四道老师还不满意,我这又如何说得出口?青岚两手拉在一起,咬着嘴唇,似乎实在难以启齿……
“邹老师,她连第一道都坚持不下来!”青岚还未开口,何香芹已经忍不住替她回答了,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虽然她也只能坚持到第三道而已,不过比起青岚的成绩,她还是很满意的。一想起青岚被木球打击时的滑稽模样,何香芹就想笑。她还从未见过反应如此迟钝、四肢又如此不协调的人!
果然,听完何香芹所说,本来还有些期待的邹老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漫长的沉默后,邹健看向青岚:“你跟我来!”
……
青岚一路跟在邹健身后,知道老师对她失望,也不敢主动说话。老师往哪走,她便往哪走,也不问要去干嘛、又去向何处。
直到山景变换,眼前的山路有些熟悉,青岚才睁大了眼睛……
莫不是……莫不是……
她突然紧张起来,连脚步也变得沉重了许多,每前行一步,身体便僵硬一分……
“跟上!”邹老师不停地催促。
终于,带路的邹老师停了下来,停在了那日满是鬼魂的山洞洞口!
“进去!”邹老师朝青岚投来一个命令的眼神,又云淡风轻地说到:“我在出口等你。”
“老……老师,”青岚可怜巴巴地望向邹健,舌头都有些打结了,“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邹健见她哆哆嗦嗦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了。
他实在想不通洞内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黑了点、陌生了点吗?岔道也不多,只有三四条而已,纵使全部走一遍,半个时辰也足以走出洞口了。
“走!”
不待青岚回答,邹健一手便将青岚拎起,走进洞中!
“啊!!!!不要!!!”青岚拼命反抗,却被邹老师的双手制得死死的。
随着邹健越走越深,青岚的反应也越来越大,手脚并用,急欲从老师手中逃脱。
“求求您!!!”青岚挣脱不开,绝望而无助。
“住嘴!”邹健怒喝一声:“洞内空无一物,你不要心生旁念,只需一心向前,自然能找到出口。如此简单的事,为何非要这般抗拒、再三拖延?”
看见青岚如此无用,邹健急火攻心,连责骂起来都有些破音了。
在他看来,今年的新生人数虽然一如既往的少,但是质量却是往届之最。有了一个能少考一项的天赋第一名,又有一个出人意料、各项俱佳的二等天赋少年,七名新生中通过两人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样算下来,坠云峰今年的考核通过率怎么也能排进学院的前面!也算是自己在坠云峰这十几年来,难得的一项成就了!
可是,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丫头却如此胆小,胆小得匪夷所思!
见青岚终于不再乱叫、许是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邹健才稍微缓和了些,耐着性子捏住她的一只胳膊,将其放在洞壁上。
“摸着洞壁一直往前走,前面岔口处走最左侧的一条道,不出半刻时间,就能走出去了。我在出口处等你。”
说完,邹健使劲甩开青岚拉扯的手,快速消失在黑黢黢的山洞内……
其余五名新学员与邹老师道别后,一边猜测他会把青岚带到哪里去,一边往回走。
回到坠云峰后,遇到了正在指点师兄师姐们修炼的李老师。
五人不便打扰,便只是远远地行了个礼。
“青岚呢?”李凯突然出声,叫住五人。
他也知道今日轮到坠云峰的新生去训练场炼体,想着完了后六人应该一起回来才是,怎么单单少了青岚一人。
“李老师,青岚被邹老师叫去了!”谢柏明大声回答。
李凯:“叫去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是往两仪峰的方向去了。”谢柏明老实回答。
“去两仪峰做什么?”李凯皱起了眉头。
对于邹健,李凯很清楚他的为人——他平日做事甚是认真,不苟言笑,并不爱与弟子们走得太近,俨然一副严师模样。怎么今日单独把青岚给叫走了……
“糟了!”
李凯脸色突变,草草安排了几句,便消失在弟子的眼前。
……
十几个跃起后,李凯冲进了山洞之中。
“青岚?青岚?”
李凯能感知到山洞内有人存在,为了先安抚孩子,便叫了两声。
可是,却并没有得到青岚的回应。
他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山洞并不大,入口与出口相距不过四十丈,他又处在山洞中间位置,声音也不低,按理说青岚处在山洞任何一处地方都是能听到的。
一想起青岚上次在洞里时的绝望表情,想起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被抛弃一般,李老师就感到一阵心疼。
他加快脚步,很快就出现在那个人影的面前。
“青岚?”
面前的人影蜷成一团,如同母胎内的婴儿一般,躺在冰冷的角落,任他如何叫喊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