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头顶凌空斩落的陌刀,绳果大吼一声手中狼牙棒举起,下一刻刀棒相交,巨大的力量瞬间将狼牙棒砸落。
然后一道寒光在他眼前划过……
原本已经带住的战马,在王跃身旁悲鸣着停下,然后顶着头上的狼牙棒跪倒。
但绳果依然端坐马背……
“好刀!”
他木然说道。
然后他身体的正面,恍如张开的大门般,被涌出的内脏撑开……
而王跃却根本没看这一幕,那还带着狼牙棒的陌刀,紧接着随着他的转身向旁边扫出,在腰斩一名合扎猛安骑兵的瞬间,狼牙棒也随之飞了出去,落在另一名骑兵头顶。而就在同时那陌刀却化作了一道横扫四周的光幕,伴着鲜血的飞溅,一具具被腰斩的死尸坠落。
然后王跃不停旋转。
陌刀的切割机就这样撞进了汹涌而来的合扎猛安骑兵中。
而这一幕让他后面跟随的蝗虫们彻底陷入了疯狂,这些原本会在骑兵面前逃跑的渣渣们,被他这种夸张的杀戮激起了原始的凶性,他们就像野兽般嚎叫着撞上骑兵。一个个被骑兵撞飞的同时,两旁和身后无数个将他们手中乱七八糟的武器砸向骑兵,长矛戳,锄头刨,大棒砸,甚至还有无师自通般,几个人扛着一根削尖的三丈长木头撞。没有人去看那些被战马践踏,被狼牙棒砸倒的同伴,所有人都看着那些骑兵,然后用自己手中所有能够到的武器攻击,甚至那些被撞倒的都干脆抱住了马腿。
数量是他们的法宝。
一个骑兵可以轻易践踏一个这样的杂兵,但十个不逃跑的杂兵就能轻松弄死这个精锐骑兵。
三千合扎猛安的确是女真最精锐的战士。
但四万杂兵却是个无情的泥沼。
陷进去就是死亡。
那些凶悍的最精锐女真士兵们几乎是绝望地看着淹没自己的蝗虫,他们的战马是那么神骏,可撞翻一个杂兵的同时,就会被十几个杂兵砸得血肉模糊。他们的装备精良,一个人可以轻易打死任何一个杂兵,但他们哪怕能砸死两个三个也没用,紧接着他们会被二十个甚至三十个杂兵从马背上拖下来。
然后转眼间就像被丧尸淹没般变成血肉模糊的死尸。
骑兵的确优势明显。
但一个骑兵需要的活动范围里步兵可以堆几十个。
三千精锐骑兵以传统的疏散队形冲击,真正能够投入到一线的恐怕也就几百而已,但这个范围内可以密密麻麻地排上万步兵。
只要步兵不逃跑。
只要步兵有十倍的数量优势。
骑兵?
就是渣渣!
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正在疯狂杀戮的怪物,这个怪物的恐怖完全超出他们的理解范畴。
他刀枪不入……
箭撞上他的铠甲就会弹开。
标枪都会弹开。
他势不可挡……
巨大的陌刀抡开,带着超重型武器的破空声,就像砍瓜切菜般斩断遇上的一切,人被腰斩,马被斩断,就连狼牙棒撞上,都会被那巨大的力量撞飞。
他就像个魔神般,带着一身鲜血的颜色肆无忌惮地杀戮着。
所过之处一片尸山血海。
不过英勇的女真战士们依然没有后退。
这是杀了他们皇帝的人,所有女真共同的仇敌,而且他还刚刚杀了他们的统帅,按照军法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甚至全家为奴,唯一的选择就是与他血战到底,杀了他,或者被他所杀。然后那些合扎猛安骑兵们继续战斗,幻想着这个恶魔终究有力量耗尽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就能杀了这个恶魔挽回一切。
然而……
这个恶魔为什么仿佛永不疲倦啊!
好吧,这个问题的确很难解释。
但合扎猛安们是注定等不到这个恶魔精疲力尽的。
撑不住的是他们。
他们的确悍勇,但也达不到伤亡三分之一还不跑的地步,他们是人又不是机器,更何况王跃后面还有漫山遍野的蝗虫席卷而来,实际上很快就不需要王跃了,那些杀疯了的杂兵们就足够让女真骑兵绝望了。
很快后者选择了溃败,但丢下了近千死尸和伤兵。
“全砍头!”
都变成血红色的王跃说道。
尸山血海的战场上,那些杂兵们立刻开始寻找女真,无论死尸还是伤兵统统砍了头,至于己方死了的,伤重无法继续向前的,全都送回辰州暂时安置,轻伤不影响作战的,继续跟着大军向前。
这时候欢呼胜利的蝗虫们,才发现自己伤亡其实不比女真多几个,实际上死的还没女真多。
当然,王跃自己杀了就得两三百。
而且女真那些伤兵也被砍了,但总的来说,这点伤亡对于一支四万人的庞大军团来说,完全可以用无足挂齿形容,这就更让他们勇气倍增。说到底他们对女真是真怕,这次就是被王跃带着烧昏头而已,可这个结果却让他们突然发现,真拼命了自己其实也一样可以击败女真,后者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这一点很重要。
当然,王跃没兴趣管这个。
紧接着他带着那些人头兵临耀州然后在城外堆起京观。
仅仅半个时辰后,耀州城内的农奴和奴隶兵们,就打开城门,把那些豪强和女真的人头扔在京观里面,然后蝗虫们欢呼着席卷耀州。
在这里王跃得到了各处战场的消息。
蒲鲁虎和绳果始终没有攻破韩庆民的嵖岈山,后者带领那些梦想恢复大辽的遗民们顽强抵抗,依靠着充足的粮食,还有南边赤盏晖的增援,死守嵖岈山。而这次绳果的回援也就意味着那里的战斗暂停了,毕竟他们用于那里的总共才五千女真军,另外再加上一万杂牌,而这些杂牌很大一部分就是辽东签发的。现在绳果被砍死而且所部惨败,蒲鲁虎接下来该担心的是这些签发的士兵们造反,而不是继续进攻嵖岈山,毕竟这些士兵一样绝大多数都是农奴和奴隶,甚至他们的亲人还有很多在王跃手下。
至于燕山路的战事胶着,哪怕粘罕和斡离不齐出也没用。
他们反而损失惨重。
居庸关和古北口两个要塞,仿佛铜墙铁壁般阻挡着他们,而且侧翼的萧干始终不断袭扰,目前这个战场上已经暂停进攻,毕竟那些女真士兵顶着三眼铳,万人敌这些乱七八糟火器的进攻,伤亡之惨重完全超出了粘罕的承受能力。
雁门关战场上也一样,那里本来就是牵制,女真主攻就是燕山,雁门关战场只是阻挡折可求部再次杀出雁门关而已。
倒是银术可击败了西夏。
后者原本想趁机救援天祚顺便夺取原本辽国的天德军,甚至丰州一带草原,毕竟那一带也就呼和浩特周围这片好地方了。但退守丰州的银术可和郭企忠击败了西夏军,后者已经再次退回边界继续观望,天祚依然躲进夹山。他那里地形很特殊,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呼和浩特一带比现代更加湿润,总之用官方记载,夹山的入口一带是大面积的沼泽,女真人始终找不到进入夹山的通道。
冬天也找不到。
冬天那里大雪封山,女真人就算能通过沼泽,也没法在积雪的崇山峻岭间找到他。
这年头又没有卫星地图。
没有向导带路,想在雪后的数百里崇山峻岭找到一个小城,那难度真的堪称巨大,甚至一不小心得死在山里面,所以女真人始终都拿他无可奈何。
而他有机会就杀出来,失败了就缩回去,背后是那些至今还没选择臣服女真的游牧部落,虽然他这些年已经丢了大半个帝国,但毕竟大辽皇帝这个招牌还能用来唬人。那些游牧民消息闭塞,臣服契丹两百年,对女真也没什么联系,这种情况下还是愿意继续给他点帮助的。
毕竟积威还有点。
但随着他一次次失败和一次次脑抽般的操作,这时候也快耗尽了,原本历史上他就是因此而南逃,想去西夏政治避难。
结果被娄室追上活捉。
当然,王跃对他没兴趣,现在既然燕山和雁门关两处战场都没事,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紧接着他继续向前。
蝗虫军团第二天兵临铁州,也就是鞍山南边,躲到海州的女真军没敢出击,他又轻松扫荡铁州,一路之上势如破竹,最终再次进入辽阳。然后他暂停向前,把部下蝗虫军团分散开扫荡周围各县,而已经完成骑兵化的常胜军同样北上,盯住海州那些女真军,为这些蝗虫提供保护。
不过在辽阳,王跃开始解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块土地的归属。
他的确是以大宋中山王的身份来带领渤海和汉人解放的,可是这些解放了的渤海和汉人,完全没有必要加入大宋啊!人家对大宋又没有什么归属感,大宋朝也没统治过这里,那么为什么要强迫人家加入大宋呢?中山王可是一个好人,就像是白左一样的好人,所以他不会强迫这些人民加入大宋的。
但他们也不想回到辽国,毕竟他们在辽国也是被征服的。
不能强迫他们加入大辽。
契丹人的聚居区也不是这里,得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