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在侦探社门口探头探脑,太宰给了爱丽丝一个眼神,爱丽丝心领神会,提裙抬腿,蝴蝶结小皮靴踹到森鸥外背上。森鸥外摔进侦探社,脑袋磕到地上,晕了一会缓过来。一抬头,众人抱着手臂站成一圈睥睨着他,目光像是在看粘在苍蝇拍上颤抖翅膀垂死挣扎的苍蝇。
森鸥外扫了一圈,福泽谕吉不在,与谢野晶子也不在,可能是去检查身体了,也可能纯粹在躲着他。他神情自若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招呼道:“哟,下午好啊诸位,吃午饭了吗?”
“你去哪了?”国木田以严厉的口气问。
“哇哦,这个嘛……意外遇上了难缠的对手了。”森鸥外拍手,笑道,“是Saber和Assassin哦,差点被杀死呢,还是两次,我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国木田微微吓到,但还保持住严厉的口吻:“托你的福,社长也差点回不来了。”
“怎么会呢。”森鸥外笑,“我可是感受到了哦,那种磅礴的魔力。是源夏殿吧,帮大忙了。”
夏偏过头,不去理他,望向门外,叫太宰治滚进来。小太宰走了进来,也张口控诉遇到了Saber和Assassin,超级恐怖,超级可怕。太宰和森鸥外一唱一和,本来有八分的惊险,也被这两人说成十二分。Saber被他们说出一个五大三粗姿态威严的八尺男儿,Assassin更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一般。
他们不上当,又问太宰和森鸥外趁乱偷跑去干嘛了。太宰和森鸥外避而不答。
“森鸥外,我以master的身份命令你——”声音先传出来,福泽谕吉随后才出现。他的脸色依旧发白,强行被夺取魔力又被塞进大量魔力导致身体有些不舒服。披着一件金边的黑色外套,拎着刀,另一只线条清晰的手臂从宽大的绿色和服袖中举出。
福泽谕吉亦盯着森鸥外,他狡猾的老对手。
森鸥外微微怔愣,随即微笑,向福泽谕吉微微躬身,眼珠溜到眼眶上方,盯着福泽谕吉。
一阵沉默后,福泽谕吉放下手,转身道:“去楼顶。”
什么都没用发生,令咒没有消失,更没有发挥作用,因为这不是一个命令。
森鸥外还在发愣,福泽谕吉扭头催促,他看见福泽谕吉嘴角翘起的弧度,不禁爆发一阵大笑。
脚步轻快地跟上,森鸥外弯身询问:“需要你的Servant做什么呢,master?”
“打一架。”福泽谕吉平静地说,“你这种不听话的Servant需要好好教育。”
“哦呀呀,您可真是可怕的master,福泽殿下。”
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从楼梯上走了,众人的目光才收回来,齐刷刷地转移到小太宰身上。
太宰治半垂眼皮,叹了口气,在其他人说话之前,举起右手,事先知会:“先说好,不能打脸。”
小太宰第一次挨揍是在前一个世界故意捣乱,致使森鸥外和源夏请君入瓮的计划失败,陀思妥耶夫斯基逃脱。两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构想下一个计划。但是森鸥外的接受与源夏的接受还有点不一样,森鸥外觉得这事过了就过了,吸取经验,下次做得更加完美。而源夏总有一口气憋在心口,怒气冲冲地瞪着太宰。
小太宰觉得她这副想动手又觉得他还是个小孩,无可奈何纠结的神情很好玩,甚至笑了出来。夏气得冲头,心一横,一咬牙,抢了森鸥外的白手套自己带上就开始凑这臭小子。
揍爽了又开始后悔,可太宰记住了。之后他的乐趣之一就是各种逼着夏朝他动手,把她逼到临界值的时候又及时收手。但常在河边哪有不湿鞋。夏本着保护未成年的想法,轻易不动手,何耐太宰治真的很欠揍,她千忍万忍,还是揍了他那么几次,太宰治也就挨了那么几次揍。
夏在教育熊孩子的时候,亚瑟就盘腿坐在侦探社旁边的桌子上抱着脚腕,以一个非常乖巧的姿势看着。芥川在眉头紧缩,在一边似乎有话要和夏手,就等她揍完小孩。
森鸥外看亚瑟也是英灵,试图进行英灵社交。亚瑟笑嘻嘻地恐吓了他一番,他不但不怕,还和亚瑟攀谈上。交谈几句后,亚瑟觉得这人扔哥谭也能混出一片天地,阿卡姆预留床位病友一位,黑门监狱常客,蝙蝠车后备箱年票选手,便也假情假意地跟他聊了几句,聊得开心还跳起来要变魔术。
他单脚蹦到国木田身边,趁他不注意从身上顺走一根签字笔,在手里转着给森鸥外瞧了一眼。
“这是一根笔。”他笑着说,手里猛地一掷,笔闪电般飞向芥川,罗生门飞快地反应,将签字笔斩断在空中。
“哇哦——”表演失败,亚瑟发出一声惋惜的叹息声,很快他又笑起来,寻到了找补的话:“当当当——现在是两个半根笔。”
侦探社的人都被亚瑟的突然发难惊到了,慢了半拍前来防备。芥川凶狠地瞪着她,罗生门在身边蠢蠢欲动。森鸥外也离他远了些。
夏顿时停下,拎着太宰的衣襟,问亚瑟:“你在干嘛?”
“哦,亲爱的,你知道的,破冰嘛,总要表演一些小才艺的。”亚瑟笑道,“一个小魔术,不好玩吗?”他大笑着问大家。
“这一点都不有趣。”国木田冷声说。
“哦,我可是练习了很久呢——”亚瑟发出伤心的声音,忽地又扬起眉毛,伸手往西服里掏,“我记得我还带了点小道具——等等等等,我记得放到这里了——唔,或许在左边的兜里——”
“亚瑟,过来。”
手僵停在西服里,亚瑟疑惑地看向夏。
“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转椅。
亚瑟不动,只看她。
“我不想对你用令咒,过来。”
亚瑟微笑,遵命走过去,舒舒服服地坐下。
夏一把转动椅子,把他转了一圈,又用脚把椅子停下,把他踢到角落。趁他头晕,夏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她坐得位置正好封锁住亚瑟出去的路线,使他没法动弹。亚瑟扶着扶手弹起来,把脚也踩到椅子上,整个身子圈在椅子上,让椅子跟自己一起开心地晃动。
“我们的事待会再谈,现在安静待着,别给我惹麻烦。”夏警告他。
亚瑟兴奋地哼起歌,转了一圈,轻飘飘地回答:“我也爱你,萨莫。”
夏看了看手里的太宰,他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亚瑟。睫毛投在眼睛上的阴影显得晦暗难明。
教育事业讲究一鼓作气,被亚瑟打断,夏也进行不下去了,放下太宰。太宰双脚着地,站稳后回以她一个“你惹上□□烦”的眼神。
夏看了眼快乐哼歌的亚瑟,只当自己没看见太宰的暗示,严肃地问他:“你为什么想当御主?”
“港口黑手党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夏思忖片刻,转而问:“你看上的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太宰恹恹地回答:“是Saber带来的女孩,他的女儿。”
“那个Assassin呢,有什么特征吗?”
“没,很严肃的杀手。”
夏还想着既然xanxus和亚瑟都来了,其他人也没有可能也作为英灵被召唤过来,但她想了许久,也对不上她认识得人里有带着女儿的剑客或者严肃的杀手——唔,Reborn?算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夏就自己就摇头。Reborn严不严肃先另说,真要是Reborn出手,现在就没有森鸥外和太宰了。
太宰又给了萨莫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跑掉了。
芥川见小太宰走了,要拉夏出来说话,话还没出口,突感到脊背一凉,一个激灵,一抬头亚瑟正笑着看他。亚瑟看他紧绷,嘴角向下,便用两只手顺着唇角画出一个夸张的笑脸。指尖画出脸庞的刹那,变了脸色,可怜兮兮地叫起萨莫。夏忙去看他。
他拉过夏,低声和她交谈,夏凑到他身边听得认真。
目光越过肩膀,亚瑟和芥川的目光相交,他又给芥川一个笑容。
芥川一动不动,风衣下摆攒动。
织田作把一切看在眼里,担心地看着专注于亚瑟的夏。
会议室里只有两个御主和两个英灵,亚瑟依旧在角落坐着,游离于会议之外。
夏、福泽谕吉和森鸥外在试图理清楚现在的局面。
首先是他们四人的身份是确定的。福泽谕吉不想要圣杯,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避免无谓的伤亡。福泽谕吉去问森鸥外的愿望,欧森外也说自己不想要圣杯。
福泽谕吉又问夏,夏摇头,说自己没什么愿望。亚瑟诚实地说他想要圣杯,而且是十分地想要。
“你要那玩意干嘛。”夏总觉得不妙,狐疑地看着他。
亚瑟笑道:“我想留下来。”
夏说:“用不着圣杯,我好歹算是个魔法师。”亚瑟但笑。
他们又梳理到xanxus,他是Gunner,Archer的变种。Xanxus受到御主召唤离开时,夏曾乘机问他他的御主是谁,xanxus阴沉地摇头,抬了抬右手。看来是御主用了令咒命令xanxus不能透露他的消息。
然后是森鸥外和太宰治遇到的Saber和Assassin,据他们说,Saber很强而Assassin更是非人的强。
剩下还没碰过面的就只有Lancer和Caster了。
“Lancer已经死了。”夏说,“xanxus承认是他杀死的Lancer。而Lancer就是犯下之前案件的犯人。”
“那么,只剩Caster了吗……”福泽谕吉在黑板上写下Caster,并在其旁边画下一个问号。
白板笔敲击两次,顿了顿,在Caster和Assassin旁又补充了“黑手党?”的字样。
夏对福泽谕吉的判断并不意外,两人对视,又一起去看森鸥外。森鸥外耸肩,“确实很有可能。嘛,不过还是要看太宰君的想法。”
“太宰。”她顿了顿,补充道,“小太宰认为是的。我之前与一个黑手党看不见的对手交过手,我觉得非常有可能。”
“还是前去打探一番为妙。有没有英灵一探就知。”森鸥外提议。
“那么谁去?”亚瑟问。
两个英灵看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