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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亦始亦终

    大概是三天前,福泽谕吉发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的右手手背莫名脏了一块,怎么擦都擦不掉。

    侦探社的社员们对这件事很上心,试着找出为什么,但一无所获。就算是乱步也只有一脸愁容坐在一边盯着福泽谕吉手背的份。他们的眼神太热切,福泽谕吉有些吃不消,只能尽量闪躲。

    所有人都在试图寻找福泽谕吉手背上的脏东西到底是什么,福泽也没闲着,动用了自己过去的关系试着询问,但谁也不知道。

    “是不是被什么古怪的异能力者盯上了。”

    如果有什么解释不通的,就甩给异能力者好了。这是大家普遍的想法。

    “奇怪的异能力者啊。”福泽谕吉脑海里出现一个身影。

    “要是某个人还活着没准会知道是谁干的。”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

    今天上午的时候,福泽谕吉收拾好自己刚要出发去侦探社,忽地感知到什么。他的感知中出现一个陌生人,这很奇怪,因为他应该只能感知到自己的的部下,也就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他可并不记得什么时候他的手下多了一个人。

    他感到奇怪,并迅速警惕起来。他思考片刻,给侦探社里打了电话,告知他今天有些事,不会到社里了。接电话的人是中岛敦,年轻的后辈告知他今天有人找上社里,留下一个小孩还一大笔钱,还点名要见他。

    “那可真是,”话筒那边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小声地说,“好大一笔钱呢……”

    福泽谕吉改变了想法,改口让他盯好那个孩子,他办完事下午会回侦探社一趟。

    挂断电话后,福泽谕吉拿上刀,凭着自己的感知,顺着横滨的大街小巷走。他穿过一条主干线,十几个红绿灯,几十个拐弯,眼前的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这是去港口黑手党大楼的路。他警惕心更盛,手自然地搭在刀上,脚下不停,继续朝黑手党大楼走去。

    高耸挺拔的黑手党大楼出现了点意外,高层破了个大洞,正往外冒着黑烟。福泽谕吉站在楼下,抬头沉默地看着那个洞,那个位置,是港黑BoSS的办公室。他驻足了片刻,扭头沿着小路,走进附近的岔口小路。

    昏暗的阴影中亮起红色的光点,香烟灰烬因为重力自然落下。福泽谕吉站在光与暗的界线前,望进暗处。他的感知中,多出来的,不该存在的部下就在那里,悠然地靠着墙壁,手中握着一把刀。剑客的直觉告诉他,那把刀绝不是装饰品。

    夏扭过脸,那张脸随之暴露在光下。

    “哟,社长,看到活着的你感觉可真好。”她拿下烟打招呼。

    福泽皱了下眉,问:“你的脸……”

    “这个啊。”夏摸了摸脸上的伤,吸了口气,嘟囔道,“某个黑漆漆的帽子支架打的,不过我已经揍了青花鱼一顿作为报复,无需在意。”

    福泽没听懂,拧紧眉头。

    夏瞧着他微笑,吸了口烟才慢悠悠地说:“别那么紧张社长,我可是你的社员,喏,你的异能不是告诉你了吗?”

    “所以你才值得警惕。”

    “唔,也是,那好吧。”夏离开墙壁,朝福泽谕吉微笑,“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最近的横滨暗藏波涛,织田作坐在出租车上,翻动着手中的记事本,这是国木田推荐给他的方法,把调查中值得记录的东西都用笔记下来,织田作照做了,但是他记得不太好,东一笔西一笔,而且一记下来就容易犯作家的职业病,习惯虚构情节。慢慢的,这个本就变成了线索记录和灵感簿两用的本子了。

    近一周时间,横滨街头出现了很多死壮惨烈的尸体,现场无比血腥,受害者之间没有联系和相似处,但是每个人都死得很奇怪,尸体干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光了一样。

    警方觉得这事是异能者行凶,便找到了武装侦探社。

    织田作看着笔记本上为数不多的线索发愁,他身边的国木田也是同样的姿态,只是他面前的笔记本字数更多而已。

    出租车司机已经认识满横滨乱蹿的他们了,开口闲聊:“哟,侦探社的调查员们,又有案件了吗?”

    “啊,嗯。”

    “看你们的表情,很棘手嘛?”

    “嗯……”织田作支支吾吾的回答。

    “嗯?莫非是又有异能者搞破坏?呀,这可真是不妙啊。”

    出租车司机这个“又”字就很妙,织田作苦笑。

    “不行。”国木田捂着头,呐呐自语,“完全想不出他是怎么把人拐走的,完全没有头绪。”

    “异能者的话,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思考吧。”司机自来熟地搭上话。

    国木田正苦思,丝毫没注意到与自己的对话的人不是织田作,“话是这么说,但异能也不是万能的,总会留下痕迹的才对。”

    “也许有人的异能就是‘拐走某个人而不被发现’嘛,这也是有可能的吧。”

    “唔……有可能是有可能……”国木田陷入思绪,音量降下去,一个人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

    下了出租车,织田作在楼门口拦住国木田,他摩挲着手指,问了问题:“国木田,你真的觉得这是异能者行凶吗?”

    “什么意思?”国木田疑惑。

    “不,只是,我觉得这不太像是异能。”

    “那是什么。”

    织田作摇头,“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国木田很重视织田作的想法,把织田作的感觉记在本上子。

    “总之,”他说,“先回侦探社再细聊吧。”

    织田作点头。

    就在这时,二楼侦探社的门被大力从里面推开,芥川龙之介黑色的身影飞奔而出,看了他们一眼就移开视线,越过他们跑出去。

    国木田和织田作迷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忽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们头上想起。

    “啊啊,红头发,一脸大叔像的治愈系男子,你就是织田作之助吧。”

    有点熟悉的声音。

    织田作抬起头,缩小版的太宰治倚着栏杆,朝他笑着。

    福泽谕吉回到侦探社的时候,除了芥川龙之介外的全员都在,坐成一个圈,神色古怪地盯着处于他们中心的小太宰。只有江户川乱步趴在沙发靠背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玩游戏。

    福泽谕吉一开始没看见小太宰,一打开门吓了一下,直到背对着他的国木田叫着“社长”站起来,他才看见坐在地毯上端着游戏机的小太宰。他的目光飘到那张脸上,胃抽痛了一下,小太宰抬起头歪着朝他微笑——胃更痛了。

    他扭头看向门后,平静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嗯?什么怎么回事?”随着一个女声,夏从一边探出脑袋,朝武装侦探社里张望。

    “啊,是你!”中岛敦叫起来。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侦探社里很大,敦刚叫出来就后悔了。

    但是夏没看他,她的目光一下就被坐在窗户边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吸引了。

    骤然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她懵了一下。她没想到织田作之助会在这?她所见过的所有平行世界里,织田作和武装侦探社都没什么关系。

    “啊,呀——嗯……好,好久不见?”

    夏本来是想悠闲地跟侦探社的大家打个招呼,顺便再逗逗大家的,但一看到织田作,她的淡定都飞走了,只能拘谨地说出一句磕磕巴巴的话。

    “天啊,天啊!”夏在心里尖叫,“织田作怎么会在侦探社!我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

    织田作腾地从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她。

    所有想说话的人都闭上了嘴,目光古怪又好奇地地在两人之间徘徊。

    尴尬的沉默中,夏想要做点什么打破这个个局面,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手,小说地说:“哟,织田作,我回来了?”

    织田作内心活动非常复杂,他喉头动了一下,匆匆走过侦探社的同事们,拉住夏的手,低声对福泽谕吉说了一句:“失礼了。”侧身拉着夏走到走廊里。

    “啊!我赢了。”乱步突然大叫一声。

    小太宰扔下游戏机,跳起来,朝门外跑。福泽谕吉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小太宰捯饬了几步只能也原地踏步,面无表情扭过脖子。

    “唔,福泽社长,你不能阻止一个孩子想要找她的妈妈,这也太不人道了。”

    福泽谕吉说:“她不是你妈妈。”

    “差不多,你稍微理解一下。”

    福泽谕吉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他眯了眯眼睛。

    “她说你的异能出了点问题。”

    “小问题而已。”小太宰说,“她就是太大题小做了。”他一摊手,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谁让她太关心我了呢。”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在侦探社度过。”福泽谕吉说,他抬起头,从敦到乱步,把侦探社的人望了一圈又把目光移回敦身上。

    “敦。”

    “咦?!——在!”

    “你带着他。”

    “什、什么?!”

    福泽谕吉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又点名叫到国木田。

    “国木田,你帮着敦一起看着他,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万不可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除非我或者源夏,就是外面哪位女士,把他带走。”

    国木田为这个任务皱了会眉头,为难地点头答应下来,但有一个疑问他必须提前问出来。

    “社长,这个孩子到底是……?”

    福泽谕吉低头瞧了小太宰一眼,他像是个娃娃似的耷耸着四肢,脚跟触地,在他手中自然地逆时针缓慢旋转。福泽谕吉头疼,源夏只说有个和他一起从平时世界来的孩子,异能因为跨越时空出现了点问题需要他帮帮忙,但她可没说那个孩子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那个杀了森鸥外的太宰治。

    他把太宰治转过来,让他的脸对着诸位社员。

    “这是太宰治,隔壁黑手党首领的同位体,我们的客户。”

    小太宰朝惊呆的各位调查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哟,请多指教喽~”

    “说起来……”敦突然想起一件事,“社长,您和源夏女士一起回来,没遇到芥川君吗?”

    福泽谕吉摇头。

    “但,但他去黑手党找源夏女士了啊……”

    社长顿了一下,侦探社各位面面相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