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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琉璃在这个时代虽然贵重,但并不是没有。

    曹觅记得自己看过的一则新闻中, 曾明确提到过现代出土的越王勾践剑上, 就镶嵌了琉璃装饰。

    也就是说,在中国古代战国时期, 甚至战国之前,中华民族就已经知道如何炼制琉璃了。

    但其实这种琉璃,虽然有点类似于现代的玻璃,但事实上, 两者的主要成分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曹觅身为北安王妃, 自然也见过琉璃制的稀奇玩意。但是,那些东西大多都是有颜色的, 而且通透程度并不足够。

    这种琉璃用来把玩或许有一定的趣味, 但要做成可以透视的镜片, 还差得很远。

    见戚游这幅财大气粗的模样, 曹觅无奈地摇摇头。

    她道:“王爷有所不知,我要的琉璃,是那种即使隔在你我两人中间,我也能看清王爷轮廓的那种,不是屋里头摆着的那些琉璃玉盘。”

    戚游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见他听懂了,曹觅便笑了笑,道:“嗯……其实用通透的水晶也是可以的。

    “若是琉璃研制没有头绪, 我就让人先去找些水晶试试好了。”

    戚游见她神思不属, 倏尔挑了挑眉, 又问:“如此清透的琉璃和水晶, 价值可不菲,你要这些做什么?”

    曹觅看了他一眼,直接道:“我想用它们磨成镜片,放大那些‘小虫子’。

    “这样子不就可以让你们亲眼看到了吗?”

    戚游偏着头想了想,随后泼了一盆冷水:“你说的那些‘小虫子’,肉眼都看不见,用上水晶镜片,应当也无济于事。”

    “如今的水晶镜片还比较粗糙,有的是改进的空间。”曹觅申辩道。

    古代关于对琉璃和水晶的应用,并不只是停留在装饰这个层面。

    早在中国古代,春秋战国时期的大思想家墨子,就在其所著的《墨经》中提及很多光学原理,例如小孔成像、光线反射折射这些。

    曹觅在现代时,曾经到博物馆参观,甚至亲眼见过一个汉墓出土的扁圆柱形水晶镜片。

    这个在公元六十七年之前就被制作出来的“放大水晶镜”,放大的倍率约为五倍。

    所以方才戚游一听到曹觅说的水晶镜片放大原理,其实并不吃惊。

    他身为堂堂北安王,也见识过类似的东西,只是不相信水晶镜片能达到曹觅说的那种效果。

    省视了曹觅好几眼,戚游才道:“你这想法……倒是有趣。”

    曹觅打着哈哈:“水晶如此昂贵,品质高的又可遇而不可求,反正我先让人尝试把通透的琉璃弄出来吧。

    “做不成放大的东西,也能做成摆件什么的卖出去。”

    这其实才是曹觅的真实考量。

    她一开始并没有直接考虑水晶,就是觉得水晶根本不够自己折腾的——

    磨成镜片不难,但要制造出显微镜望远镜这些,可不得考虑发明过程中,材料的消耗问题?

    全都用天然的通透水晶来当材料,即使是如曹觅这般财大气粗的,也有些肉疼。

    而如果能自己造琉璃就不一样了,不仅成本降低了,一些“不合格品”还能倒腾倒腾,加工成装饰品卖出去,回一波血。

    “嗯。”戚游弯起嘴角,道:“水晶与琉璃确实昂贵。”

    曹觅便点头,打算把这一页揭过去:“嗯,总之……就是这样。不过现在谈这个还早,等我先看看再说吧。”

    “不用了。”戚游倚着床头,突然冒出来一句。

    曹觅疑惑地朝他看过去,戚游便解释道:“通透的琉璃,隔在你我之间,能看清楚的那种,我的人已经做出来了。”

    曹觅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做出来了?什么时候?”她有些失态地询问道。

    戚游想了想,道:“就最近这段时间吧。

    “去年我曾与你要过冶铁之法。炼制出来的铁我肯定是不能拿出去卖的,只能找些别的手段,赚回一些利润。

    “恰巧你送过去的那些水泥匠人,当时搭建新窑的时候,不知道弄出了什么差错,用一些石灰混合着别的东西,烧出了晶莹的琉璃颗粒。

    “我便让下面的人分出一部分人手,专门去研制这种琉璃了。

    “约莫就是一两个月前吧,他们烧制的琉璃越来越通透,如今……应该可以达到你想要的那种模样了。”

    曹觅听完,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这……这样吗?”

    戚游咳了咳,道:“嗯……不过那些东西可能还没加工成好看的摆件,所以才没往府里面送来。

    “你若需要的话,我让戚三往怀通跑一趟,帮你取过来。”

    “好!”曹觅开心地点点头。

    原本还没有头绪的东西,突然已经快能拿到成品,这效率,放到谁头上都足够让人喜出望外了。

    即使戚游那边的琉璃还不能制作成镜片,但是他们肯定已经有了非常多的经验,想来只要继续改进,总能制作出达标的东西。

    曹觅兀自高兴完,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嗯……这种刚研制出来的琉璃,很贵吧?”

    她还记得,戚游说他让人研制这种东西,是用来赚钱的。

    戚游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你要与我算钱?”

    曹觅扯着嘴角笑了笑:“嗯……我的意思是,之前您不是也给我钱了吗?如今其实我也不缺……”

    她的声音在戚游的注视下,越来越小,直至再也说不下去。

    见她不再开口,戚游这才把眼睛移开。

    整理了一下自己落在肩上的鬓发,他淡淡道:“我会让戚三去安排的,你等着就是了。”

    曹觅僵着脖子点了点头,道:“好的,多谢王爷。”

    戚游闻言,便阖上双眼,安静地闭目养神起来。

    没有了他的目光注视,曹觅这才恢复了正常。

    她偷偷地将视线往上移,最终停留在北安王难得安详的面容上。

    二十出头的少年俊朗无匹,放在现代就是那种随便拍个短视频都能火得一塌糊涂的男神级人物,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历经征战的冷面王爷,和三个孩子的爹。

    曹觅捏着自己的衣角,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呼吸和心跳都不甚正常。

    ——

    戚游脱离了危险,伤势在慢慢好转,王府中原本凝重的气氛,也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这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三个久未见到自己父亲的孩子。

    似乎是为了补足这一年长久的离别,三个孩子特别爱往戚游那个院子跑。

    曹觅在处理自己的事务之余,每次问起三个孩子的去向,东篱的答复中,十次有八次说的是:“公子们在王爷那边。”

    另外的两次,是在林夫子那边的学堂。

    而还在养伤的戚游,因为不用再日日处理那些繁杂的公务,也闲了下来,恰好有精力应付三个天天去报道的孩子。

    如今,为了照顾戚瑞和双胞胎,他的院子里外都铺上了暖暖的羊毛毯子,俨然成为了三个孩子的活动场所。

    有时候,即使没有什么事,三个小萝卜丁坐在他们父亲身边,一起赏着窗外的雪花,都能坐上整整一个时辰。

    戚然作为最小的孩子,原本是有些害怕戚游的。但是因为此时戚游负伤,平日里还有些虚弱,有时候反而需要他帮着端茶倒水。这样阴差阳错间,似乎让小胖墩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使得他与戚游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许多。

    就这样,小半个月过去,戚游勉强能下床自行走动时,春节的气息也临近了。

    曹觅带着人到来时,三个孩子正与戚游坐在廊下,边晒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边听戚游讲述着自己征战的故事。

    戚游会讲的故事并不多,他不会编造,说出来的东西全是自己亲历过的。

    许多故事他是说了又说,剧情是一样的,可能就是每次叙述的用词有所不同。但是三个孩子就是听不腻,每每戚游一开口,他们就能瞪着眼睛听得一动也不动。

    “入了定”的三尊小金童一直到曹觅在他们身后咳了咳,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娘亲过来了。

    小胖墩戚然立即抛弃了戚游,蹬蹬蹬朝曹觅扑过去。

    “娘亲。”他黏黏糊糊道:“我好想你啊!”

    曹觅佯装生气,道:“想我吗?

    “我可听你们院子的婢女说,你清早一起床就往你们父亲这边跑。哎……简直跟忘了娘亲似的。”

    戚然面色一僵,回应道:“不,不是的。”

    他想要解释,但是憋了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曹觅便笑了笑,暂且放过了他,带着他回到戚游身边。

    廊下四面摆着烧得正旺的炭炉,这个角落被烤得暖烘烘的,一定都不冷。

    曹觅招呼身后的婢女们将东西放下,道:“怕你们老往这里跑,会有些无聊,我便准备了一些竹篾和红纸。

    “今日无课,大家都闲着,我们来做灯彩吧。”

    灯彩,其实就是灯笼。

    盛朝同样有元宵赏灯的习俗,过年前后,家家户户都要开始准备灯彩。“张灯结彩”,其实象征着“彩龙兆祥,民阜国强”。

    “灯彩?!”戚安双眼放光地摸了摸面前的红纸。

    曹觅点点头:“要过年了,今年我们家三位小公子自己糊灯彩。”

    戚然在一边捧场地直点头道:“好啊好啊!”

    曹觅朝戚游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也抬头凝望着自己,双眼中兴致昂扬,丝毫没有不满的模样,便松了一口气,招呼着婢女们开始准备。

    她指着摆放到毯子上的东西,开始与三个孩子说起糊灯笼的步骤。

    灯彩种类繁多,复杂的如同走马灯一类,堪称艺术品,不是普通人想做就能做得出来。

    但要是不追求极致,简单弄出个灯笼的模样,并不是什么难事。

    曹觅本意也就是给三个孩子找点手工活做个消遣,自然不会想着去挑战高难度。

    此时婢女们将竹篾红纸一类材料都送了上来,她便道:“我们先用竹篾搭出灯彩的模样,用细绳捆住,之后再用米浆把红纸黏上去,这样就行了。

    “等到年节里,将蜡烛放到灯彩里面,就可以挂到门前,或者提在手中赏玩了。”

    三个孩子年龄还小,最大的戚瑞,过了年也才七岁,灯彩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听完曹觅的讲解,自觉懂了的三个孩子当即动起手来。

    曹觅也开始忙活起来。

    真正上手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做灯笼的难度。

    灯笼一般是圆形的,当然也有方形的。

    但是想要用竹篾打出一个规整的轮廓,其实相当有难度。

    就在她与手中的竹篾较着劲的时候,戚游从她手中将竹篾接了过去。

    他道:“这竹篾还太厚了,需要削一削。”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小刀,用大拇指抵着刀背,轻易将竹篾一劈为二。

    变细了的竹篾在他的手中轻易被折弯,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形。戚游再取过旁边的细绳一捆,一条简单的灯笼骨架便出来了。

    曹觅见他动作间行云流水,丝毫不费劲,自觉学到了精髓。

    她兴致正盛,转头便拿起旁边另外一把小刀,有样学样地准备将竹篾劈开。

    但女子的身体力气小,她费了一番力气,才终于将刀刃浅浅地劈进了竹篾中,竹篾看着还没什么事呢,她的大拇指已经被刀背压出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戚游在旁边看着她折腾,见状直接把刀子和竹篾从她手中夺了过来:“你不要削了,这些我来吧。”

    曹觅举着自己的大拇指欲哭无泪。

    她看着戚游轻巧的动作,突然发问道:“你……难道不痛吗?”

    戚游嘴角擒着一抹笑意,转头回应曹觅之前,已经又处理好了一根竹篾。

    他将小刀放到一边,伸出自己方才持刀的右手,展示在曹觅面前,道:“我是握惯了刀枪的人,与你这样的深闺女子可不一样。”

    曹觅凝神看去,只觉那双手关节大小适中,指骨却纤长,没有丝毫操劳惯了的粗糙,反而更像用来弹筝抚笛的模样。

    她好奇地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戚游同样用来抵住刀背的右手大拇指。

    入手的皮肤温度有些高,有些微的磨砂感,确实比方才看起来的要坚韧些。

    曹觅惊奇地点了点头,道:“这是茧子吗?我听说握刀的人,茧子应该是长在腕口这些地方……”

    她话还未说完,正抽回的手却被戚游重新握住。

    戚游四指反握住她的手掌,用大拇指在她手背摩挲着。

    方才被曹觅触碰过的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地刮过她柔嫩的手背肌肤。

    “有些凉。”戚游评价道。

    曹觅面色瞬间红了起来。

    她尝试着抽出自己的手,但未果,只能解释道:“方才从院子里过来,路上确实吹了点风。

    “但此处暖和,大概……大概待会就会重新热起来了。”

    “嗯,如果你的手同你的脸一般,能说热就热,那就好了。”戚游并不放手,反而用正经的语调,说了一句近似于调戏的话语。

    “啊?”曹觅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面上的红艳却是烧得更厉害了。

    戚游便改用腕口,继续磨蹭她的手。

    他解释道:“这里,才是握刀留下的茧子。

    “用刀需要腕口施力,刀柄会反复摩挲过这一处,留下厚茧。

    “掌心这一处,是持枪留下的。长-枪舞动时,需紧紧握住枪身……”

    他就这样,一边解释着,一边用茧子在曹觅手上磨蹭。

    那些茧子比曹觅方才感受过的指腹更为粗糙,戚游摩挲时,曹觅甚至会感受到一丝丝轻微的刺痛。

    那刺痛又不甚强烈,在戚游移开茧子之后,便化成了细细密密的痒。

    痒意顺着手上丰富的神经末梢,一路爬上她微堵的喉咙,滚烫的脸颊,直直传递到头顶的天灵盖。

    随后,又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曹觅甚至忘记了反抗,呆呆地任由戚游一点一点抚摸过她的手,连每个指节,每寸肌肤都不放过。

    一直到耳边传来双胞胎的嬉笑声,曹觅才回过神来。

    “父亲,你在做什么?”戚安嬉笑着问道。

    他凑到曹觅旁边,抓起曹觅的右手,道:“我也要摸娘亲的手!”

    戚然也赶过来凑热闹。

    他左右看看,放弃了曹觅被戚游握得严实的左手,选择了自己更有竞争可能的右手,和戚安争抢起来:“我也要摸,我也要摸!”

    曹觅被两个孩子这么一闹,羞耻得恨不得直接跳到院中结了冰的湖中。

    她赶忙抽回自己的双手,语无伦次道:“干嘛呢!回去回去,做灯彩呢!”

    戚然还有些遗憾,道:“娘亲的手真好摸……怪不得父亲摸了这么久。

    “可是我才摸到一点点啊,娘亲为什么只让父亲摸,不然我摸?”

    他说着,还偏了偏头,俨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曹觅咬了咬牙,强扯道:“他……你们父亲不是在摸我的手……他是在,在跟我说握刀会出现的茧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曹觅全程侧着身子,根本不敢去看左手边的戚游。

    偏偏戚游听到她的解释,惬意地笑了一声,也同戚安和戚然道:“对,我们在研究茧子呢。”

    曹觅慌乱地扯过旁边一张红纸:“来,戚安,戚然,你们两个来帮我裁纸。”

    双胞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段小插曲过后,一切似乎正常了。

    戚游带着大一点的戚瑞开始做灯笼骨架,而曹觅则带着双胞胎,折腾起那些红色的灯笼纸。

    东篱带着人搬来一张矮桌,曹觅坐在廊上的羊毛毯上,双胞胎站着,便刚刚好。

    沾着墨汁,曹觅在纸上写下一个“福”字。

    她已经稍微冷静下来,对着双胞胎道:“你们学着娘亲,在这张深红色的纸上写字,或者画上一些东西。

    “待会墨汁干了之后,我们将写上的墨迹裁掉,再在红纸里面,垫上一张浅红的薄纸,一起糊到灯彩上。

    “这样,到时候蜡烛的光透过薄红的纸,就会形成我们写出来的字或者画的模样。”

    双胞胎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便拿着纸笔开始“创作”起来。

    他们也是跟着林夫子上了好长一段时间课的,许多字都会认会写,曹觅不指望他们弄出什么佳作来,但也不担心他们不知道怎么动笔。

    但她显然低估了小胖墩的搞怪能力。

    戚安平时跟戚瑞一般喜欢念书,一开始听了曹觅的话,便认认真真在脑海中挑了几句吉祥话,开始写了起来。

    才写到一半,他就发现旁边的戚然笔走龙蛇,显然不是在做什么“正经事”。

    戚安于是凑过去。

    “你这画的是什么?”他询问道。

    戚然得意地笑道:“嘿嘿,我在画娘亲啊!娘亲好好看啊!”

    红纸上,赫然是一个歪歪斜斜的圆圈,里面点缀着三点一横。

    要是“创作者”不点明,恐怕很难有人会把这东西联想到“人脸”这个词语上去。

    戚安陡然间爆发一阵大笑。

    他凑着趣道:“我也要画。”

    说着,他干脆放弃了自己写到一半的东西,凑到戚然那边,在那个圆圈旁边又画了一个圆:“我画一个父亲!

    “父亲比娘亲高大,嗯……头上还有银冠……”

    “嘿嘿!”戚然愣愣地看着他动笔,突然又有了灵感:“再画一个大哥!”

    双胞胎就这样,你一笔我一划地“创作”了起来。

    可是,创作的路上总是避免不了风浪。

    在他们开始给彼此画肖像时,矛盾产生了。

    “我根本没有这么胖!”戚然跳脚怒道:“你怎么可以画得,画得这么圆!”

    “我也没有比你矮,你看你画的我的腿,那么短!”戚安毫不示弱地喊回去。

    “你就有,你最矮了!”戚然冷哼道:“你就是这个模样的!”

    “那你也是!”戚安抓着毛笔,“你就是大胖子!脸上都是肉!你自己摸摸,我还给你画小了呢!”

    戚然心眼少,根本说不过自己的哥哥,转头就去找曹觅哭诉了。

    曹觅其实早就注意到两人在乱画,但没有放在心上——你如何能指望两个四岁孩子规规矩矩做事呢?

    但是此时见两人吵起来了,她便无奈地凑了过来。

    一见到两人合作完成的作品,她哭笑不得道:“你们这画的是什么啊?嗯?这是我?我有这么‘好看’吗?”

    丝毫没意识到她说的是反话的戚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看的!”

    另一边,做出了几个骨架的戚游和戚瑞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凑了过来。

    戚瑞见到画作上自己歪眼斜眉的模样,嘴角克制不住地抽搐了起来,戚游则凉凉道:“看来为父需要再给你们延请一位会画画的夫子来教导你们。

    “林以学问不错,于画作上确实有所欠缺。”

    “啊?”戚然呆呆张着嘴。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略显身手”,就被安排上了另一层课业。

    曹觅见他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连忙打着圆场道:“没事没事。嗯……其实看多了也就还挺好的。”

    她重新拿起一旁的毛笔,道:“来,娘亲来给这幅画提个字,元宵节的时候,你们两个就提着它出去吧。”

    她刚将笔悬到红纸上方,戚游便凑了过来。

    北安王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的字太秀气了,他们提的灯彩,我来写。”

    曹觅自然十分愿意退位让贤,但戚游根本没想让她“退”的打算。

    他直接将娇小的北安王妃搂在怀中,握着她的手开始书写起来。

    北安王的字如刀削斧劈,自成一派,有着说不出的凌厉与气派。

    写完后,他侧头问曹觅:“如何?”

    曹觅根本没看他写的是什么,只愣愣地转头与他对视。

    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程度,曹觅已经被逼得心跳大乱,根本无法思考。

    戚游便挑着眉:“怎么?好看得夸都夸不出来了?”

    还不待曹觅反应,他直接倾下身,含住了曹觅的双唇。

    戚瑞在一旁,不顾双胞胎的挣扎,捂住了他们的双眼。

    两个成年人唇齿交缠一番,戚游这才稍稍退开,心情愉悦道:“嗯……果然都是好话。”

    廊檐上,有红梅开得正盛,但依旧比不过此时北安王妃面上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