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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泠!”

    秦深冷声开口。

    阿泠重重点了点头,眼角也被怒火烧得通红——看着小胭脂哭成那般,非亲非故的都觉得难受不已,何况是怀胎十月的娘亲了。

    她立刻跑去关上了院门,把门闩抽了出来。

    厚长的一条木砖掂量在手中,她狠狠打在了暮雨的后膝上,迫使她跪了下来。

    暮雨心中多少有些慌乱。

    见这架势,似乎不是一两个耳光就能罢休的事儿,莫不会她真要杀了自己吧?

    膝盖钝痛,一个前扑狼狈的扑在了地上。

    还未等她抬头,秦深已一脚踩在了她头上!

    “啊!别——”

    脸皮贴在了粗糙的砖石地上,她挣扎不开。

    暮雨感觉自己的脸被地上的小石子磨出了血口子,火辣辣的痛觉叫她惊慌不已。

    秦深蹲下身子,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了头:

    “你觉得我会因为顾忌丞相,所以不会打你?任由你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拿我女儿的性命儿戏么?”

    暮雨吃痛抬头,觉得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心里开始有些慌,便哽咽开口道:

    “姐姐息怒,就算对我有怨气,也请考虑一下丞相啊!”

    “要知道今天你对胭脂做的事儿,第一个要杀你的人,一定是他!”

    秦深咬牙切齿,第一次那么恨一个女人,她反手一记耳光将人打翻在地。

    暮雨发髻散落,玉簪子碎了一地。

    她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嘴角还破了皮,开始不断渗出血来。

    阿碧要上前护人,却被阿泠一门闩打在了肚子上。

    她吃痛弯下了要,阿泠却不肯放过,手起棍落往她背脊砸去。

    阿泠喘着粗气,怒声道:

    “方才我接住胭脂的时候看了,她脖子皮肤发红泛青,定是你这个黑心的贱蹄子下的毒手,这么小的娃娃,你也狠心扭拽她?”

    秦深心里一疼,眼中的恨意更甚。

    胭脂向来乖巧,不怎么哭闹,刚才哭得撕心裂肺,定是被人欺负了的。

    “阿泠,家法伺候,两个都给我打!只留着性命就好。”

    “是!”

    阿碧听了慌了神,立刻拔声道:

    “丞相府何时有了家法,就算要打,也要等了丞相回来吧?”

    秦深嗤笑一声,眸光凌冽,冷声开口:

    “我是内苑主母,往日没有家法,从今日开始就有了!不用毛竹片儿,就用这根门闩给我打!”

    阿泠身上带着功夫,暮雨和阿碧哪里是对手。

    且秦深气势已压了一头,她们慌乱失措,看着厚实的门闩条瑟然发抖。

    暮雨未尝过这滋味,尚且不知道,可阿碧已是挨过两下的,只觉脊背骨头都要被打断了,当即像狗一般,四脚并用向角落爬去。

    再也顾不上她的主子夫人,只是抱着头哀嚎讨饶:

    “别打我,都是侧夫人叫我做的,我也不想对小姐下手的哇!”

    阿碧狠狠抽了她两下,一脚将人踹在了墙根儿,啐了一口道:

    “凭你这个墙头草,日后别叫我瞧见你,滚出去!”

    阿碧看了一眼暮雨,咬着牙,屁滚尿流的爬出了农家院。

    暮雨这才彻底慌了神,看着阿泠拿着门闩走了过来,她挪着身,不断往后退。

    “你疯了,你果真疯了!你不顾丞相死活了!”

    “对,你碰我女儿,就是彻底逼疯我了,你不就要这个结局么?好让终南顾

    忌你,把我下堂休离!但你打错算盘了,你低估了他,也高看了我。”

    从阿泠手中接过门闩,也不必劳她动手,秦深自己就上了。

    听着暮雨凄惨的叫声,时而喊着终南,时而却喊卫槐君的名字,这更加让她怒气上头,下手愈发狠辣了起来。

    看着她倒在地上没了声响,秦深才弃了门闩瘫软坐到了地上。

    阿泠去看了一眼暮雨,见她只是疼昏过去,送了一口气。

    上前搀扶秦深起来,心下担心,也说出了口:

    “那督公那里——”

    秦深摇了摇头,知道卫槐君肯定没事儿,只是好不容易布局想要麻痹廖梳杏,不能被她今日任性妄为给毁了。

    善后的事儿还是要做的。

    “你去御门外等着他下朝,然后抄小路赶着回来告诉我。”

    “好。”

    阿泠将人扶进了堂屋,又唤人把昏过去的暮雨抬回了西跨院,才离府。

    不用多少时间,正牌夫人在农家院立家法,把侧室打得昏过去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秦深原先低调、与世无争的良善名声,现在也变得不一样了。

    有些人觉得她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心存敬畏,对农家院反而更加尽心了;有些人却觉得她凶悍泼辣,定是嫉妒侧夫人承宠,所以才趁着丞相不在,早早立威泄愤。

    秦深无所谓别人看法。

    她觉得这样也好,良善不一定是件好事儿。

    过分低调了,只会让些刁奴恶仆以为她好欺负,不把她放在眼中,以后难保还会慢待胭脂。

    像阿碧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她决定,即便身在农家院,也要把这个丞相夫人的威仪立起来!

    卫槐君回府了。

    阿泠提前把消息告诉了她,她蒙着脸找来一只麻袋,然后蹲在他车驾必经之地。

    在地上丢了一串炮仗,马儿受惊,车把式也吓了一大跳。

    他试图去控制辔头,却根本控制不了车速,卫槐君见状,便从马车中旋身飞了出来。

    双脚才落地,秦深抱着麻袋就直接套了上去,立刻道:

    “是我是我,别杀我,配合一下!配合一下!”

    感受到他暴虐的杀气淡了下去,秦深松了口气:

    实在怕他的动作比她的声音更快,直接死在了惊鸿之下,那结局就很感人了。

    卫槐君还在莫名之中,她便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绑上了别的马车。

    阿泠一拍马屁股,车驾蹿出了城门,往郊外人烟稀少的山脚边驶去。

    ……

    马车里。

    秦深把麻袋解开,怀着无比歉疚的笑容,掸了掸他肩上的灰尘,讨好道:

    “您上朝辛苦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看看美好的大自然风景再回家,可好?”

    卫槐君才不会听她这通屁话。

    定然知道她是惹了祸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带我散心,需要拿麻袋套么?你可知当街掳走当朝丞相是何等重罪?”

    “不敢不敢,只是有些事情嘛——”

    她斟酌措辞,想着如何开口。

    卫槐君斜睨了她一眼,有些疲累的靠在了车板上,淡然道:

    “说罢,你想干什么。”

    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秦深捏着拳头,做小媳妇状给他捶着腿,捏着肩,良久以后才从梁静茹身上获得了勇气。

    她谨慎开口,用商量的语气道:

    “那个……可以给我打一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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