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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王?

    秦深一脸诧异的看向了他。

    万贵妃所生的皇长子,襄王霭宋?!

    霭宋扭过头,长眉一挑,冲着秦深眨了眨眼,桃花眸似笑非笑,对上了她惊讶的目光。

    “刘大人,你怎么来了?本王记得只是叫了一桌子饭菜吧?你京兆府衙的牢饭味道可不怎么样。”

    刘政脸色黑如锅底,恨不得宰了那个胡乱抓人的衙差!

    满街的皇亲国戚,得罪谁不好?非要把皇长子抓进来——要知道,他生母是与中宫平分秋色的万贵妃,朝堂又有内阁首辅的支持,几乎是人人认定的储君人选!

    得罪了未来的太子殿下,刘政觉得自己的仕途好像走到头了。

    听他这般说,刘政立即指挥道:

    “快,快去把殿下要的几样菜全买回来!殿下,请移驾下官的宅邸用膳,下官这就差人进宫传报贵妃娘娘,就说您回京了!”

    霭宋嗤笑一声,一撩衣摆,悠悠站了起来:

    “不必了,宫中元宵宴庆,不必惊扰贵妃,我倒还有一桩事儿要你办来。”

    “是是,您吩咐。”

    霭宋看了一眼秦深,而后笑道:

    “你去锁两个人来,再把吏部侍郎给本王叫来。”

    刘政虽不知道霭宋想干什么,但为了保住自己,对他的话自是没有不从的。

    “您要拿谁?”

    “新任青山县令廖荣,及其家眷二人。”

    霭宋笑着下了令。

    他指节敲了敲边上的木桩子,咚咚之声,亦如秦深此刻的心跳声。

    霭宋没有去刘政的家宅用膳,而是就地在牢房里摆上了一张八仙桌。

    其上珍馐佳酿,道道精致的不行,一品居的鲍鱼粥,十里香的云英面,也都买了回来,只少了一道樊楼的酸笋子。

    刘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无奈道:

    “您知道,现下正元月,笋子还没有,最主要的是供给樊楼笋子的西林院子,已经不在了,实在没办法弄了来。”

    “西林院子怎么了?”

    “叫天火毁了一半,现下院子也被人抵了出去,再寻不到主人了。”

    霭宋没再搭理,只是径自拉了秦深入座。

    偏头,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眉头紧锁的模样,他轻笑一声道:

    “怎么了?觉着我不像?”

    秦深回望了他一眼,愣愣的点了点头。

    哪里像了?

    堂堂皇长子诶,穿了一件从来不洗的白袍子,浑身上下没半点值钱的东西,一个破酒葫芦,一把长剑,随性恣意,半点没有皇室子弟的影子!

    “不像才好,若不是为了帮你,我坐三天牢就出去了——这下好了,我少不得要进宫一趟,不听贵妃几日唠叨,我是出不来的。”

    他提起酒壶,替秦深斟了半杯酒,用手背推了过去。

    秦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喝酒。

    霭宋也不劝,径自拿过了她的酒杯,头一扬,美酒入喉。

    “王爷,吏部侍郎齐大人、廖荣及其家眷带到!”

    外头有衙差来复命。

    紧接着,廖荣二人惴惴难安的,挪步走了进来。

    廖梳杏看见牢里的秦深和花间酒,眸色一亮,刚想讽刺两句,却被边上的衙差,一脚踹在了膝窝上。

    “大胆女子,见到殿下还不下跪!”

    廖梳杏噗通一声,膝盖砸在了地上,几乎是五体投地,拜倒下来。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对上了霭宋含笑的桃花眸,双唇嗫嚅:

    “你、你竟是当今殿下爷?”

    “你这话错了,皇上尚未立储,我现在还多了一位弟弟,是封了惠王吧?你这当今殿下四个字,我担待不起。”

    听了霭宋这话儿,刘政就急了,立刻道:

    “掌嘴掌嘴,这般不要性命的话,也是她个小女子可以说的。”

    廖梳杏吓得花容失色,大声道:

    “我父亲是青山县令,我也是官宦女眷,如何这般私自用刑?”

    “县令?”

    霭宋悠悠开口。

    他把目光投在了吏部郎中身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齐大人,本王久不在朝堂,也无心政务,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吏部放缺,这等样貌的候补道,可以通关铨选,下放一县父母官?”

    秦深发现,霭宋虽然声音很轻缓,可其中三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听着心里发慌。

    吏部侍郎也不例外,当即跪了下来,抖如筛糠:

    “下官、下官诚不知,一定是下属私相授受,得了廖荣的好处,下官也是被蒙在了鼓里呀!”

    吏部铨选有规定,就算不是正道科举出身,也要天庭饱满,五官整齐,不可有残疾、丑陋的补上正缺,以损国之形象。

    再看廖荣,这少了只眼睛,又断了几根手指头,若说没人放水,他自己都不信。

    “下官这就驳回他县令补照,下落大狱,配合刑部提审严查!”

    廖荣本就胆小怕事,就是这个县令,也是女儿廖梳杏替他谋划得来的。

    碰上这么些大官、皇子,他低着头,哪里还敢再说一句话。

    一听自己要被关起来受审,他立刻扯了扯女儿廖梳杏的袖子,压低了声急道:

    “杏儿!杏儿,你主意多,快想想法子吧!”

    “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廖梳杏死死盯着霭宋身后的秦深,银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恨毒了她,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霭宋替秦深夹了一筷子菜,缓了声道:

    “不饿么?尝尝这一品居的鲍鱼粥,我虽浪荡在外,可也常年想着这一口——只是可惜了,吃不到樊楼的酸笋子。”

    廖梳杏见这场面,心里更加怨恨,眼珠子瞪得通红。

    “啊,说起西林院子,刘大人,本王还有一桩偷盗案要交给你。”

    秦深闻言也很惊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转头看向了霭宋。

    他用眸光示意她放心,然后开头道:

    “据我所知,西林院子的房契,似乎是这位梳杏姑娘偷走,然后抵押卖与牙行的。”

    “不是,那院子本就是我的!房契在我手中,我想卖就卖。”

    霭柔算准了她会矢口否认,只笑了笑,长眉一扬道:

    “你的?西林院子供笋与樊楼,既是你的,那本王心念已久的酸笋子,不如你做来尝尝?看你的神情,该不是不会吧?”

    廖梳杏被堵的没话说,除了眸中淬着怨毒,再辩解不出来。

    刘政自然明白该如何做了,躬身道:

    “来啊,将这两父女一并收押起来,待本官提审下判。”

    衙差们领了命,上前押住了廖梳杏的肩,拖拽着往外拉。

    她心里不甘心极了!

    被霭宋拒绝的伤害,她对秦深的嫉妒,以及到手官小姐的身份没了,一切的一切,让她彻底奔溃。

    她声嘶力竭的尖叫道:

    “你毁了我,秦深,是你毁了我,我若在世一日,我一定要向你讨回来!”

    秦深对上了她怨毒的目光,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

    霭宋倒不是很在意,他低头吃了一口鲍鱼粥,顿时也没了胃口。

    咣当一声,弃了调羹,垂眸淡淡道了一句:

    “那就让她去死吧。”

    刘政头皮一麻,当即躬身抱拳道:

    “是,下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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