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然的嘴角也多了几分诡秘的笑意，“父亲果然神机妙算！太子没了，老皇帝一个人也不可能兴风作浪。到时候还不全是靠着我们！”
“哎，”李丞相叹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着几分得意，“原本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快，还想等着老皇帝没了再动手，可惜他们非要逼着咱们！事到临头，他们也不过是作茧自缚如罢了，偏偏还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他们不过区区蝼蚁，怎么比得过父亲大人的才智！”李奇然对着李丞相恭恭敬敬的行礼，若是不出意外地话，李丞相如果真的可以成功的话，那么李奇然也会顺风顺水，入住东宫之位！岂不快哉？
李丞相对于李奇然的拍马自然很是受用，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城西的练兵场上的兵，都准备好了吗？”
“父亲大人又兵符在手，难道还怕城西的兵不听话吗？”
李丞相的眼光深沉了几分，“城西的兵只有三万，老皇帝也有着京城的一万御林军。若是冲突起来，咱们的胜算不过六成，再等等吧。”
父子俩对视一眼，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月黑风高的夜晚，多的是心怀鬼胎的人。
第二日，徐听雨难得准备出去转转，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各自忙碌。
在这片繁华盛世下面的危机，他们不会知晓，甚至不会在意。
能够做的，也就是毫无悬念的承受着最后的结果。
小贩们的叫声不绝于耳，徐听雨觉得有着几分吵闹。原本想要去醉仙居坐坐，却不想对面的一处卖画的地方，更是吸引了徐听雨的注意力。
一道白衣身影正坐在桌前，满是画卷，看上去让人觉得眼花缭乱。那公子飘然独立，处于闹市之中读书，倒有几分风姿卓绝。
徐听雨走上前去，“这些都是你画的？”
庭院花团锦簇，池塘之中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嬉闹的孩童垂髫玩耍，各个看上去栩栩如生，真真让人觉得感叹。
那书生见有客人，一下子站起来，略有几分含蓄，“是！”
“你画的都不错，只是不容易讨人欢喜罢了，”徐听雨开口问道，“世人爱慕荣华，最喜欢牡丹，可你偏偏不画。世人喜欢锦衣华服，可你画的人像大多简陋，何必如此？”
书生听着徐听雨的点评，轻轻地笑了笑，“古人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创作这么多，只要我觉得喜欢，就算是卖不出去，也觉得值得！”
“可我看你出身贫寒，难道不想要功名利禄吗？若是你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是现在这样的模样？”徐听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粗布衣裳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补丁，看起来应该过得并不好！
那书生一愣，像是受了气一般，脸色涨的通红，“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徐听雨没再说话，低头又看了一遍那书生的画作，这才转身进了对面的醉仙居。
书生站在原地许久，半饷之后才像是已经颓废了一般，坐在原地发呆似的看着自己的画卷。
醉仙居里依旧人声鼎沸，徐听雨径直去了楼上找了雅间，临窗而坐，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书生。从屋子之中取了琴弦来，手指流转之间，便已经有着琴声飘扬。
琴声传到窗外的书生耳中的时候，仰望着徐听雨的模样，不由得看的痴了几分。
徐听雨只是觉得心中烦躁，原本想着弹琴静心，但是心中愈加烦躁起来。
“主子，”掌柜的从外面推门进来，手中端着饭菜。
徐听雨点点头，停下了手，“放在桌子上吧，你过来。”
掌柜的不解，但还是朝着徐听雨的方向走来。
徐听雨的目光落在书生身上，彼时已经到了正午，那书生也终于按捺不住的吆喝起来，也不过那声音还不如刚才和徐听雨说话的声音大，自然没有什么注意到。
“那书生是什么人？”
掌柜的想了想，“那是城西的钱中远，钱家虽然姓钱，但是出身贫寒。这孩子的父亲出生之后没多久就没了，母亲是个瞎子，人人都叫声钱瞎子。小时候这钱中远没钱去学堂，便只能躲在墙外面偷偷跟着学，还被夫子赶出来，当时被人骂了好久呢！”
“学习本就是再过于正常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责骂的，”徐听雨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把他交上来吧，想来他也没有吃饭呢！”
“是！”掌柜的应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徐听雨朝着桌子处走去，掌柜的大多已经摸清楚了徐听雨的喜好，以至于送来的饭菜也是经过一番准备的。一直等了许久，桌子上的菜都快凉了的时候，这才看到掌柜的带着钱中远走了进来。
扭扭捏捏的模样在见到徐听雨的时候，多了几分怒气。
“掌柜的，不是说只有你吗？怎么会还有别人？”钱中远颇有几分质问的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嘿嘿陪着笑，“这才是我们掌柜的，我只是一个做事的，钱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计较的是吧！”
钱中远转身欲走，掌柜的就已经率先关了上了门。
钱中远猛拍两下，更是急切，“你这个没良心的！骗人还有这么多说辞！”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徐听雨拿起筷子，“文人有着一身傲骨我可以理解，但是终究要果腹才行。不然的话你的那点才气，还是熬不过阎王爷的！”
“哼！那又如何？！”钱中远似乎仍旧不愿意，眼神之中闪过几分犹豫之后还仍旧满是坚定，“大丈夫本来就应该不为五斗米折腰，不然的话活那么久有什么用？”
徐听雨点点头似乎也很赞同，看向钱中远的方向，“我觉得你说的也对。”
钱中远正微微得意的时候，徐听雨又接着开口，“活得长什么用处都没有，顶多也就是可以多侍奉侍奉长辈罢了。养儿千日，用儿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