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余晖中,一行回到了长安。
林府内,蔡琰正在小院子里修理着肆意生长的花草,便听到自大门处起了喧嚣由远及近: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老爷这两个字出现的过于突兀,蔡琰初时有些愣神,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大步向外跑去。
“昭姬!”
蔡琰闻言猛然抬头,便见他双眼红红的、微笑着盯着自己,语气很温柔,尽管压抑着,但其中的深情与疲惫还是很清晰。
蔡琰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把剪刀,连忙背过手,心里暖哄哄的却又乱如麻草,似乎本来有许多话该说的,半句也想不起,讷讷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他,强做镇静,小声道:
“易...主公回来的正好,长安城积压了许多政要民诉,等着你做主决定。”
闻言有些失落,正欲说话,又一阵脚步声急匆匆传来,便见贾诩法正两位军师并秋香几女笑盈盈而来。
法正躬身道:
“主公!做得好大事!下邳一战,天下震惊,擒曹仁、袭洛阳,大败曹孟德,而今天下诸侯,无不对我长安另眼相待,襄阳王刘表与蜀中王刘璋都已送来贺礼与拜帖,不单表示有意交好更劝说主公称王开府,位高三公。”
从蔡妹妹身上收回目光,扶起法正,笑道:
“虚名无意,我还怕树大招风。称王这事作罢不提,倒是刘表二人此时还不可轻怠,当遣人携礼回拜。”
贾诩走上前来,左右扫视一眼,道:
“诩倒同样觉得此时乃是一个称王的绝好时机,不过主公奔波数月,定然疲惫不堪,不妨先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夜,待明日早晨神清气爽,我等再来细细商议。”
闻言诧异,这“广积粮缓称王”的大计,可是他与贾诩早早定下的,原计划少说要有三年时间积蓄实力,如今才过去区区半年,怎么就成了称王好时机。
不过他此刻确实已经到了极限,眼前阵阵发黑,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随后让秋香扶着自己往卧房休息。
一行人中,史阿与张绣早就在林府内各自圈了一处安家,有张绣在,也不愁庞德没地安歇,至于吕玲绮,相信她的情报贾诩早已得悉,有军师在,这种事他犯不上操心。
随后饭都不需吃了,林大官人自然是在秋香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洗白白回屋入寝,而这时天也已完全黑了下来,害怕吵着他入眠,府内众人小心翼翼的吃,小心翼翼的睡,除了几处巡视的灯火,到处黑漆漆,完全静了下来。
拉开房门,狠狠地打了个哈欠,双眼眯着缝,一步一摇的往塌上躺去。在身体做自由落体运动时,眯缝的双眼陡然看到了一人,只是身体重重砸在床铺上,也没了力气再撑起来,惊慌问道:
“你、你!你不去好好休息,怎么跑我屋子里来了”
这人正是吕玲绮。
小姑娘站在昏暗处发呆怕是有了一会儿,自进屋后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闻言才又羞又恼道:
“我怎么知道这会是你的房间!那贾诩笑的跟我说既然主公与你早有婚约在身,自是要好生安顿便叫人把我送到这儿来了!该死的贾诩,竟敢拿本姑娘当暖房丫鬟,让你看笑话,真是辱我太甚!我这就去杀了他。”
闻言大笑出声,眼泪儿不知是困得还是笑的大大的挤出了两颗,却见吕玲绮面色铁青已然要拔剑出去讨公道,这才止住。信手丢过去一个枕头,懒洋洋道:
“军师每天操劳,才没兴趣用这种手段欺辱你,他哪知道你有愿赌不服输的优良美德。不过此时各处早就散去了,府内空房也早就瓜分完。蔡姑娘那儿你不能去打扰,她父亲蔡邕当年曾为董卓之死痛哭,你作为温侯之女,多有不便。其他那一众糙老爷们你要愿意去挤挤倒是请便,不过可记得别和他们切磋,打起来太过吵闹。”
吕玲绮跺脚道:
“那总好过在你这狼窝待着!”
“哈”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摆手道,
“随你吧。”
说完,林官人双眼一闭,再没精力言语半句,就此深深地睡了过去。
...
贾府内,正在披衣处理公务的贾文和本和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发了一楞,随后突然露出笑容,主公这会儿,怕是在感谢我吧!
...
这一觉实在是香甜无比。
他虽是练气之人,毕竟修为偏浅,何况数月奔波谋划,铁人都吃不消,因此这一觉自七点不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五点。考虑体质,他这十小时等于普通人累了后睡足二十小时
不光时间长,睡得也深,大脑得以放松下来,便连半个梦都没做,只是他迷迷糊糊感觉睡梦中似乎脚边有些动静,好在未曾有杀气惊扰,又自凭府中护卫武艺高强,便没兴趣睁眼看。
此时,睁开双眼,果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至极,痛快的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各处关节咯吱作响,一时间整个人都似拉长了一截。
他这一伸腰板,便觉脚边确有不对劲,有一软物在瞬间变得僵硬。借着外面雾蒙蒙微弱的青光,见到了吕玲绮如玉般晶莹的小脸,皱着双眉,虽然双目紧闭,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使得两副又长又密的睫毛便如挂着露水的细草叶子,颤颤巍巍。而在他脚边的,正是吕玲绮托在腮下的胳膊,怕是被他惊醒后,又羞又急,偏不敢面对,掩耳盗铃之下肌肉无意识的收紧。
仔细的看着她,在这静谧的时候,四处不甚明亮,无来由的觉着了一阵温馨,嘴角不自禁挂上了笑容。
将被子一推,轻轻覆盖到了吕玲绮身上,穿上新袍,下了床,俯身在她耳边温柔道:
“料峭春寒,既然留下来,好好躺下睡一会儿。”
随后也不管她顷刻间变得通红的双耳...
...
推门而出,练气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