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璐瑶被他寒冷如冰的声音吓得不敢说话,只能缩着头坐在那。
“这次梓修的生日,牧言和梓博都以不同的方式想要让梓修站在他们的阵营方,加大自己对争取RG的实力,然而还没等梓修表态,又闹出宇然和那个阮瑟兰的事。梓博知道,梓修这次是肯定不会再支持他了,明里暗里,都不会再支持他,而且梓修还极有可能支持牧言,打压梓博和宇然,以泄昨晚的愤恨!”
霍璐瑶抿着嘴角,想不到昨晚的计谋,还牵扯着这么多公事。
“呵。”霍胜天吸了一口雪茄,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出面收购他们几个手里RG的股份,应该会很好玩。就像电脑游戏打到关键时刻,突然断电了一样,多有趣?哈哈哈哈……”
那种所有的事都掌控在他手里的感觉,霍胜天甘之若饴。
……
阮瑟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趴在一片树叶上,而这片树叶正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
层层浪花让她随时都会掉入漆黑的大海,而就在此时,霍梓修驾着一艘快艇由远至近……
“修修,救我……修修,救我……”
阮瑟兰不停地哭着,喊着,哀求着快艇上的男人救她!救她!
但是,霍梓修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开着快艇走了,留给她的只是将她淹没在黑海里的翻滚浪花……
“修修,救我……修修,救我……修修,救我……”
眼睛突然睁开,刺目的太阳光让额头一阵紧痛,阮瑟兰抬手挡住强烈的光线,才发觉,一身都刺痛无比。
她穿着宽大的睡衣,手臂抬起的时候,袖口往下落,露出上包着纱布的伤口。
再动了动身,背部传来撕裂的疼痛,很快就让她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阮瑟兰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要说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她很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那种身体像是被毒蛇吸蚀空掉的感觉,还有男人决裂离开的背影,她趴在地上哭着,求着都没办法挽回来的背影……
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枕头上,空洞无光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门被推开,瑞乔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看到床上的阮瑟兰睁开了眼,她急切地走到床边,“你醒了。”
阮瑟兰没有看她,整个人像被抽掉灵魂的破布娃娃。
“有没有胃口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给你煮?”瑞乔轻声地问着,然而床上的人一点反映都没有。
“那要不还是先把药吃了吧,这些都是消炎药,不能不吃。”瑞乔又把药和水都端在阮瑟兰的面前,阮瑟兰依旧一动不动。
瑞乔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东西又放回在了桌上,然后轻轻地坐在床边,“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行,仇者快,亲者痛,这个简单的道理,不懂吗?”
仇者快?亲者痛?
谁是她的仇人?谁又是她的亲人?
阮瑟兰微微一闭眼,晶莹的泪水顺着耳鬓往下落。
“如果不想吃药,那就多喝点水吧。”瑞乔又端来了放着一支吸管的水杯,“哈利先生说你脱水很严重,需要多喝点水补充身体所需水分。”
“我……”只是一个音,阮瑟兰就顿住了,嗓子火烧般撕裂的痛。
瑞乔见她有了反映,连忙放下杯子,将她扶着坐了起来,“慢点,慢点,小心别震开伤口了。”
阮瑟兰靠在枕头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瑞乔看着阮瑟兰清澈无神的黑眸,有些话到她嘴边,又被她咽下。
成长是需要她自己去破土而出,如果她这次帮阮瑟兰破解了那些疑团,以后阮瑟兰还是会再次圈入疑团阴谋中无法自拔。
“哈利医生说你服了一种姓激素药……”
“……”阮瑟兰撑大了眼眸望着瑞乔,“怎么可能?咳咳……”
阮瑟兰激动地喊着,扯动喉咙,咳嗽不止。
瑞乔连忙把水递给她,“慢点,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想知道的。”
瑞乔的话大半是鼓励阮瑟兰自己去查明真相,只有这样,她才能更深次的认识这个世界的世态人情。
“只是在这之前,你得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这是哈利先生为你开的药,你看你要不要吃?”
阮瑟兰看着纸包里的几颗白药丸,“我身上的伤,也上过药了?”
“是的,昨晚哈利先生为你清理了玻璃碎片,再上了药。然后霍先生……”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吗?”阮瑟兰拿起药片放进了嘴里,忍住药熏味,直接端着杯子大喝了几口水。
既然外伤用药都没有引起过敏,那么口服下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
白色药丸远比格莉送给她的中药丸味道好了很多,阮瑟兰多喝了几口水,嘴里一点苦味都没有,但是心里却苦不堪言。
“昨天晚上,霍梓修和很多人发现你和霍宇然赤身在床上……”
“噗——”一口水喷了出来,落在被单上,印出几朵花形的印子。
“我和霍宇然?在床上?霍梓修和很多人都看到了?”
瑞乔点着头,“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阮瑟兰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脑海中能想到的是霍梓修决然离开的背影,却不知还有她和霍宇然……
“为什么?”阮瑟兰双手紧攥着被单,“为什么我会和霍宇然在床上?”
“这个,就只能靠阮小姐你自己回忆了。想想看,你为什么会去那个房间?路上又遇到过谁?去之前,你又可否吃过或者喝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瑞乔给阮瑟兰的提示,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脸埋进手掌里,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梓修是不是非常的生气?”
“霍先生生气是必然的。”这事搁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生气。
“那我身上的伤是……”她身上,包括手臂,少说也有十来条口子,这些伤都是从哪来的?
慢慢的回想,昨晚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的难受,以及精神上渴求……男人的难耐排山倒海的摧毁着她的神智。
唯有以痛止痛,她才没那么的痛苦,她全身的注意力才不会都集中在需要男人来安慰她的那个点上。
“这些伤,都是我自己划的吧。”阮瑟兰轻声的说着,又嘶又哑的声音特别的难听。
“只是一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会去找最好的外伤药膏,不会让你的皮肤留下疤痕。”瑞乔安慰着她。
阮瑟兰别过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一颗心慢慢地沉落下去。
如果她没记错,昨天晚上,霍梓修宁可让她在房间里自生自灭,也不愿出手救她一下。
所谓的姓激素药,就是******,男女之间结合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
天塌的世界,却只有她一个人独自承受。
他生气,愤怒,却没想过,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他,又为什么会激怒呢?
因为不相信她么?
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地和霍宇然在床上的么?
在这个世界上,她一无所有。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赖以生存的能力。
如果霍梓修不相信她,不支持她,那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当初义无反顾的重返异世,为的什么?
瑞乔看她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也没去打扰她,端着她喝剩下的水杯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瑞乔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霍梓修。
“霍先生?”
“她醒了?”
“嗯。”瑞乔端着托盘的手紧了一下,想了想,大胆地问了一句,“霍先生是在生阮小姐的气吗?”
霍梓修清冷的目光突然微缩,一夜没睡的他眼袋有些青黑,早上也没修面,神情看上去略显颓废。
“我不该生气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不成还是城堡里的人将她绑到霍宇然的床上去的?”
瑞乔拧着眉头,主人是当局者迷,才会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也许主人和他们关注的点不同,主人太在乎阮瑟兰,才会陷入阮瑟兰和霍宇然同床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而他们想的,却是阮瑟兰为什么会和霍宇然同床?
“哈利先生说,阮小姐当时神志不清,是服了一种药物……”
“那也是从她自己嘴里吞下去的,难道还是别人给灌进去的?”霍梓修霸道地说着,从昨晚到现在,他脑补了很多画面。
他以为是霍宇然给阮瑟兰下的药,然后将其带入房间的,毕竟霍宇然一直对阮瑟兰都存有歪心思。
但经过他对佣人的盘问,发现昨晚阮瑟兰在派对中根本就没和霍宇然接触。
佣人还特意补充,昨晚大家都没看到阮瑟兰喝任何饮品。
既然不是别人下的药,那就是她自己吃下去的。
一想到这个,霍梓修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痛。
她是个热情的女孩,要不然她怎么会主动在没结婚之前就愿意和他做暧。
或许女人都是热情的。
唐慧茹、霍璐瑶、阮瑟兰、还有她姐姐阮茵雪,这些女人,哪个不会主动沟引男人?
阮瑟兰能掉转头去找霍宇然,难道是嫌弃他技术笨拙,能力不够,一晚上只做了三次?
哈。
要不是怕伤着她,他会小心翼翼,拿出毕生的耐心忍着吗?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一场阴谋,隔断了两人的心。
……